寇名迟看着银蓝色的光炮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自己的眼睛都被刺得发疼发胀，然后——————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那枚光炮就静止在了距离寇名迟鼻尖还有半厘米的地方。寇名迟赶紧离开了原地，然后他看到了刚被自己抛飞的布鲁斯韦恩。

黑暗骑士整个人静止在了空中，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他黑色的披风如同蝠翼一般地在背后展开，他手上握着一个刚刚从万能腰带中拿出来的道具。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使用，一切就暂停了。

彼得帕克和托尼曼依旧站在原地，像是蜡像一般。彼得帕克上前几步揽住了托尼曼的腰似乎想借此改变那枚光炮的方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托尼曼没有看向光炮，他似乎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枚光炮究竟会不会命中目标，他只是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彼得帕克，仿佛是在隐晦地勾勒年轻超英的面容。

大概是过了一秒或两秒？寇名迟敏锐地感觉到时间开始缓缓地流动了，就像是沙漏中的沙子。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拿过了布鲁斯韦恩原本抓在手中的道具，对着托尼曼按下了按钮。他坚信这个道具就是布鲁斯韦恩的后招。

银蓝色的光炮咋在地面，火乍起了一片尘土。下一刻一种奇异的声波从寇名迟手中的道具中传递出来。

无形的声波撞上了托尼曼银白的战甲，就像是风拂过水面一般地让银白色的液态战甲表情出现了涟漪。下一刻，那些液态金属重新液化，钻回托尼曼的骨骼中去了。

托尼曼又变回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彼得帕克依旧揽着对方的腰。如果不是前一秒托尼曼还穿着银白色的战甲，如果不是彼得帕克确认自己独自走过的十几年并不是一场虚无的幻梦，彼得帕克真的可能以为托尼斯塔克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开。

此刻彼得帕克才发现自己做的动作到底有多尴尬，一时间揽在托尼曼腰间的手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刚才发生什么了？”

在刚才几秒中失去了优势了托尼曼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他尝试着再一次召唤液态金属，无果。他将原本平举的手收了回来，贴在身侧，似乎是不打算继续抵抗了。

“先生。”最终彼得帕克还是没有收回揽在对方腰间的手，他将自己靠了过去，那个动作变成了一个拥抱。

托尼曼愣了一下，他的眼眸中划过一道迟疑，最终还是被怀念占满。他回抱了彼得帕克。此刻托尼曼蜜色瞳孔周围的那圈森冷的，象征着“神性”的银蓝色光圈消失了，仿佛是一杯冰层溶解了的卡布奇诺，苦涩中透露这丝丝甜香。

那是彼得帕克熟悉的目光。相隔几十年再一次被这种视线笼罩了的彼得帕克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他尽力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托尼曼的肩膀上，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怀念和悲伤，但是他的眼泪就是那样不争气地低落下来，打湿了托尼曼肩膀的布料，“我真的很想您。”

透明的泪珠滴到托尼曼黑色的西装上，在上边染出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托尼曼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的男孩儿在哭呢？聪明如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并不是陪伴自己已久的那个，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就是他的男孩儿。没错，他的。

这是来自灵魂的本能，因为托尼曼有着从托尼斯塔克那里拷贝过来的一部分灵魂。

那分明只是没什么重量的泪水，却仿佛滴在托尼曼那颗早已四分五裂的心头。那眼泪就像是最为新鲜的甘露，滋润了托尼曼的干涸的心脏。

“我在这里。”托尼曼垂下了眼眸，他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变得十分平静，“kid。”

“我………”彼得帕克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看到你所做的事情了。”托尼曼如此说着，“你闯入满大人的地下室，你与狼人缠斗，现在，你正在试图说服我放弃了杀满大人的念头。”他依旧抱着彼得帕克，借由这个姿势让对方无法看清自己的神情，他似乎是挑了挑眉，“你记忆中的我不该是这样的，嗯？”

彼得帕克的身体猛得一僵，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正在等待判决的孩子。

“kid。”托尼曼呼唤着彼得帕克，他的声音就与彼得帕克记忆中的托尼斯塔克一模一样，“我为你感到骄傲。”托尼曼如此说着。

这一刻，彼得帕克猛得瞪大了眼，这是他从未期望过的回答。托尼曼似乎是在眨眼，彼得帕克能感受到对方的睫毛和柔软的发丝在自己的脖颈处扫来扫去。

“你很优秀，就像我一直期望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