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曼从彼得帕克身侧走了过去，他将彼得帕克甩在自己的背后，他的目标是布鲁斯韦恩。彼得帕克看着那个不为他做一丝一毫停留的人影，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托尼曼对彼得帕克总是冷淡的。

彼得帕克第一次见到托尼曼是在他被召唤出来的那个晚宴上，那时他正小心翼翼地抓着窗檐，看着托尼曼和梅格调情。

然后，他很快就被托尼曼发现了，就像是托尼斯塔克每次总能逮到蹲在他门口偷听的彼得帕克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托尼斯塔克的目光是暖的，而托尼曼的眼神是冷的。

一层薄冰覆盖在托尼曼暖色调的眼眸上，硬生生将那蜜糖一样的眼眸降温成了冰冷而苦涩的黑咖啡。那时候的托尼曼没有在意彼得帕克的微笑，他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动作有些粗暴地拉上了窗帘，将彼得帕克隔绝在外。

一个小小的窗帘而已，这对彼得帕克造不成什么障碍，甚至只要彼得帕克愿意，他能轻易地撕碎那薄薄的一层布。但是，那窗帘是由托尼曼竖起的屏障，他禁止彼得帕克进入他的世界。这让彼得帕克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那不是托尼斯塔克，彼得帕克安慰自己，在这个逃生游戏里并不是谁都和布鲁斯基一样能完美模仿正主的。………还好，托尼曼不是托尼斯塔克。

“没得谈。”布鲁斯韦恩不为所动。

“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嗯？”托尼曼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的笑了，“所以你永远不会让犯错者得到教训。”

“你不该踏出那一步。”布鲁斯韦恩如此说着。

托尼曼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他笑道，“怎么？是我没杀过人还是你没间接性地弄死过人？”

液态金属自他的骨骼中伸展出来，在他的身上形成了银白色的盔甲，但这身盔甲明显和大部分人认知的钢铁侠不同————托尼曼的细腻的五官被完全露在了盔甲外边。如果仔细看去，他们会发现，托尼曼蜜糖色的瞳孔外有一小圈银蓝色。

布鲁斯韦恩没有说话，他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很显然的他心底的某道伤疤被触碰了。对于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这样责任心极强的人来说，这种旧伤就是在无时无刻地腐蚀着他们的心灵。而现在，托尼曼扣开了隐隐作痛的伤疤，让它重新流血，溃烂。

虽然布鲁斯韦恩知道眼前这个托尼曼说的并不是他所经历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由他引发的悲剧。

比如小丑，比如………哈维丹特。他们的存在就是蝙蝠侠失误的证明，每当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的自我厌恶感就会强上那么几分。但是———哥谭需要蝙蝠侠，所以他留下来了，他坚持下来了。蝙蝠侠向来习惯痛苦。

于是布鲁斯韦恩依旧面色如常地开口，“你的那种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别扭，你莫非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能随意处决别人的神？”

托尼曼笑了，那笑容傲慢而肆意，“我为什么不能是神？处决掉极恶之人，让世界在我的秩序下有条不紊的运转，这样的我怎么不能被称之为'神'？”

“所以你是下定决心不打算解开这见鬼的笼子了。”托尼曼轻佻地说着，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答案，他摊开手，液态金属从他的手掌中升起，最终形成了一个显示屏，显示屏上的主人公是一个女子。

“梅格。”寇名迟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名女子，她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还沾着污渍，但是可以看出来她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势。不过他并不认为托尼曼会无缘无故地给他们看这个。

“你们真是大意，对于我放回来的人都不检查一下的吗？”托尼曼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他讥讽着黑暗骑士的疏忽。

“托尼曼！”彼得帕克惊呼一声，他曾经还嫉妒过托尼曼对梅格的亲昵，他根本没想到那一夜的旖旎后等待着梅格的居然是这样的事情，“你在那个女孩身上装了什么？”

“kid。”托尼曼不耐烦地回头看了彼得帕克一眼，他顺口说着，“好好呆着，大人的事情少插手。”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彼得帕克愤怒了，他第一次在通风的战甲中感觉到了窒息。他非常想扯下自己的头套，大口地呼吸几次，然后狠狠用自己的眼睛去瞪着眼前的人。

托尼曼顿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随后他快速地移走了视线，他看着布鲁斯韦恩，“我在她体内装了一个小小的炸弹。”他笑了笑，他意味深长地说着，“蝙蝠侠不会放任无辜者死亡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