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寇名迟最终还是没有动，他没有配合周可儿露出令对方愉悦的恐惧神情，他也没有陈述自己的感想，他仿佛认命了一般地站在那里，就连脚底都被钉死在了食堂的瓷砖上。寇名迟觉得，自己应该信任黑暗骑士，信任布鲁斯韦恩。

“天哪，你怎么能这么无趣。”周可儿扁了扁嘴巴，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得一拍手，就连眼睛都重新焕发光彩，“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特权！”

寇名迟看着面前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的周可儿，他并不觉得从对方那张红艳艳的嘴里能冒出什么他想听到的话。

果不其然，周可儿夸张得伸了伸胳膊，“你可以从玩家中随便选一个人来当你的替死鬼，看啊，这是多么难得的特权！”

一时间，所有囚犯看寇名迟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尤其是那几个曾经被跟寇名迟关在一起的玩家，他们眼中的惊恐和戒备都不似作伪。

“滚开，别看我们！”惊慌地男玩家冲寇名迟挥舞着手臂。寇名迟记得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当着布鲁斯韦恩唾弃海莲娜的那个人。而现在，海莲娜正依偎在那个男人的臂弯。

寇名迟又将视线移向了乌列尔，也许是因为个子的关系吧，乌列尔站在人群之中看起来并不显眼，他的怀中似乎还抱着本不知从哪来的书。寇名迟仔细去看才勉强看清了书名，那是一本《圣经》。

乌列尔紧紧抱着怀中的书，他看着寇名迟，目光忧郁而悲悯就像寇名迟每次去拿圣水时看到的教堂里的神父一样。

说实话寇名迟并不喜欢那样的眼神，因为那样的眼神跟他父亲消失在龙卷风一般的火柱中后，那些被安排给他的精神疗养院的医生过于类似了，尤其是那个作为他主治医师的男人。

那个被称作“u先生”的男人一直是疗养院中的顶级医师之一，他因为彬彬有礼的态度和他俊美的符合大众审美的脸深受病人和其同事的欢迎。

在寇名迟的记忆中，那位“u先生”与其它医生不同，他总是坐在寇名迟身边耐心地听寇名迟一遍又一遍的喃喃着父亲死去的过程。最后也总是会安抚性地拍拍寇名迟的肩膀，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像他的动作那般温柔。

u先生每次离开前总是会说一句话，那句话哪怕是寇名迟立刻疗养院的最后一天都没有变过，“我们讲究一报还一报，你的父亲一定是造了孽才会受到惩罚。”

这是何等的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宣判。偏偏那个棕发黑眼，两鬓微白的男人一脸悲悯，就好像是是在劝寇名迟主动赎罪一样。

“怎么样？要选个替死鬼吗？”周可儿突然地靠近让寇名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不再去看乌列尔，也不去看那些不安的玩家。

“快点选嘛，我要等不及了～～”周可儿注意到寇名迟刚刚的恍惚，他以为寇名迟终于被自己说动了，就连语气也雀跃了几分。

“我能选你吗？”寇名迟看向周可儿。

“哦～～”周可儿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他语气轻快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吃萝卜还是白菜，“当然————可以呀～”

周可儿上前一步握住了寇名迟的手，寇名迟没有反抗，他反握住对方的手。周可儿的手表面上是软的，但是用力往下按的话就能发现————周可儿的手只是一块包着人皮的铁块。

下一刻，寇名迟发现自己脚下的瓷砖消失了。现在他就算往旁边让都来不及了，因为周可儿死死地楼住了寇名迟的腰。

寇名迟用力地踹了踹对方，但是周可儿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钢铁之躯，寇名迟不仅没踹开对方，还踢疼了自己的脚。

脚下一空带来的下坠感让寇名迟有些难受，周可儿突然爆发出的刺耳笑声更是震得他头昏，“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周可儿搂着寇名迟的手没有松开，反而让自己跟寇名迟贴得更加紧密，就像是分别前相拥的情侣一样。周可儿甚至应景地大笑着，“我们就要殉情了～～”

“谁要跟你殉情。”寇名迟的语气中带着五分嫌弃三分不屑，他尽力将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之前从蝙蝠侠那里拿过来的蝙蝠镖，就算在黑暗中那银色的蝙蝠镖依旧闪着寒芒，“我就算殉情也得找个好看又有钱的吧？”

刚才与周可儿握手的时候寇名迟就摸清了周可儿皮肤下铁块的分布，这下轻而易举地将薄而锋利的蝙蝠镖顺势扌臿入周可儿手上铁块与铁块的缝隙之中。

感谢蝙蝠侠出品的蝙蝠镖的质量，寇名迟轻易地切断了周可儿的三根手指。失去了外边人皮的遮挡，周可儿手中的电线暴露出来，那一根根电线上甚至还闪着蓝色的电弧。寇名迟不知为何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一种名为“仙女棒”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