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两世为人,他真正少年意气的时光却唯有那金榜题名的两个月,与同窗煮酒斗琴,赌棋论诗,大雁塔下纵笔题词,何其轻狂快意。
只是,母亲的死让他每每忆起这段时光,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能想,不敢想,不愿想。
要爬得更高,更高,将那些人踩在脚下
功名,功名,唯有功名!
沈瑜林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瑜林,怎么了?”
“师父,我只是很欢喜,欢喜地有些过了。”
何其有幸,遇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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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王平安归京,自是要设宴接风的,沈瑜林做为风头正劲的少年谋士自然在宴请之列。
沈襄对穿戴不甚上心,平素就是几款青蓝云锦儒衫换来换去,沈瑜林也早受够了前世一日更五次衣的繁琐礼仪,亦是浅玉长衫与玄墨外袍,玄墨长衫与浅玉外袍轮换。
时辰还早,沈襄便带着沈瑜林去东城华锦坊挑衣裳。
入了店,果然是锦绣辉煌。
沈瑜林最喜的是玉暖锻,可惜在大御只是略贵些的布料此时却是贡品,又看了几种料子,只选了一件暗色银丝祥云的长衫配素叶纹外袍。
沈襄仍是儒衫,只是换成了月白色的,更显君子气度。
现改了几处不合身的地方,两人便离开了此处。却未发觉,不远处的茶楼上,一位玄衣的少年公子负手,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
晚宴设在王府,永宁王妃早逝,府中四位侧妃也没有掌权的,一切都是永宁王派下的嬷嬷在操持。
贾元春抿了抿发鬓,又对镜细照几下,皱眉,在眼角微微描上一道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