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有钱人!不过是个学校,建的跟个酒店一样有什么意义!!
花春跟在狱寺身后走进校门,近距离的并盛沐浴在阳光下,整个学校显得很有年代感。一种平和的气息弥漫着这里,显得非常温柔和安宁。花春很喜欢这。
——在她没有正式进入教学楼的时候。
狱寺带着她来的时候,学校里还是上课时间。花春提着装着过敏药的塑料袋,跟在狱寺身后穿过没有人的走廊。当他们走上安静的楼梯的时候,那些一排排的教室,和寂静的走廊,开始让花春的心里泛起一些隐隐的悲伤和酸楚。
偶尔有从教室里飘荡在走廊中的讲课声,那些述说的内容有的很熟悉,比如说上着数学课的班级里,他们的数学老师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大叔,他拉长了声音在讲解着方程组,花春几乎听到他念出的题目后,下意识的就开始在心里快速的运算起来,然后失笑的发现没有人需要她的答案,但是当她试图放弃算到了一半的算式,却感到心里非常不舒服,直到她算了出来,才感觉圆满。这大概是某种强迫症吧。
而有的则很陌生,比如应该是在上语文课——泥轰应该不叫语文课——的班级,他们的老师抽中了一个女学生站起来读书,那个女孩的声音稚嫩又绵软,念诵的课文花春都听得懂,但是是她完全陌生的文章。
她还记得自己中学时候的语文课,那个时候她们读的最多的就是鲁迅的文章。老师讲解的那些晦涩语句下的隐含意义,让她曾经背诵的死去活来。
她还记得当时班级里流传的吐槽——
“鲁迅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自己的句子能有这么深的意思。”
“这些大文豪的文章是不会有错别字的,如果有错别字,那就一定是通假字。”
这个世界里,他们也有这样让学生苦恼至极的作者吗,他们也会有通假字之类的笑语吗?
学校这种地方总能触碰到人们内心深处的柔软,因为所有的学校都是共通的——他们都储蓄了那些学生们最天真无邪的时代。
花春当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母校,然后想起来自己生活的城市——还有她原本应该所在的那个世界。
这不仅让她难过,还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跟在狱寺身后走过楼梯的转角,教室里偶尔会有上课不认真的学生转过头来,那种“在自己地盘上打量入侵者”的视线,让花春感到有些难受。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这里排斥的,她和这里格格不入。
同时也让她觉得,她和这个世界也格格不入。
于是她紧紧的跟着狱寺后面,但又隔着一段距离。
因为即便是狱寺,即便他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容身之处,唯一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他们之间的联系其实也是非常薄弱的。他们才认识了一天多,收留者和被收留者的关系其实并非是平等的,因为不得不依赖着狱寺,来获得住所,食物,和其他东西,花春一直都在讨好和迎合他。然而这反而又是他们的关系无法加深的障碍。
狱寺去校长室的时候,花春就站在门外等他,她望着门上写着校长室的牌子才发了一会儿呆,狱寺就很快的出来了。
“怎么说?”花春问他。
“后天过来参加考试就可以了。”狱寺看了她一眼,回答道,“走吧,中午我们在外面吃东西。然后去给你买衣服。”
花春惊了一下,“诶?”
……买衣服?
买衣服,难道不是一种长期居住的讯号吗?她连固定住所都没有,买衣服不过是最后要走的时候白白添加无谓的重量,和名为行李的累赘罢了。
花春不知道狱寺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她也没有钱。
但是花春明白狱寺肯定不会让她这个连三十七颗鸡蛋都赔不起的人买衣服的,可是他不过十四岁而已,钱够吗?
而且据说八岁之后就没有读过书,是因为家里很穷吗?花春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意大利那么多黑手党,没准狱寺是为了钱,才开始混黑,变成黑手党预备役的?这种时候花春又想起狱寺那个不平凡的头衔来了,但是听说黑手党都要求本科毕业啊?不是还说要名校,常青藤联盟那样的人才吗?八岁起就没读过书的也行吗?
……应该也行的吧?或许是干一些比较危险和粗鄙的活也说不定呢?混黑这种事情,好像的确能够赚到很多钱,可是……花春又忍不住东想西想起来,听说nba的那些篮球明星也非常有钱,但是因为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不懂好好规划,花钱大手大脚,不管赚了多少钱,最后退役以后,生活过的潦倒困窘的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