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奇可要了我的命了。”罗恩哭丧着脸说。

“我随时愿意跟你换,”哈利没精打采地说,“擦擦洗洗的这类活儿,我没少练过。可是给洛哈特的崇拜者回信……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把他石化了丢在教室里一直没管他么……”

星期六下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晃就到了八点差五分,哈利满不情愿地拖动双脚,沿三楼走廊向洛哈特的办公室走去。他咬咬牙,敲响了房门。

门立刻开了,洛哈特满面笑容地看着他。

“啊,淘气的小坏蛋来了!进来,哈利,进来吧。”

墙上挂着数不清的洛哈特的像框,被许多支蜡烛照得十分明亮。有几张上甚至还有他的签名。桌上也放着一大叠照片。

“你可以写信封!”洛哈特对哈利说,仿佛这是好大的优惠似的,“第一封给格拉迪丝女士,上帝保佑她,我的一个热烈的崇拜者。”

时间过得像蜗牛爬。哈利听凭洛哈特在那里滔滔不绝,只偶尔答一声“唔”、“啊”、“是”。有时有那么一两句刮到耳朵里,什么“名气是个反复无常的朋友,哈利”,或“记住,名人就得有名人的架子”。

蜡烛烧得越来越短,火光在许多张注视着他们的、会动的洛哈特的面孔上跳动。哈利用酸痛的手写着维罗妮卡斯美斯丽的地址,感觉这是第一千个信封了。时间快到了吧,哈利痛苦地想。

突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与残烛发出的噼啪声或洛哈特的絮叨完全不同的声音。

是一个说话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呼吸停止、冰冷恶毒的说话声。“来……过来……让我撕你……撕裂你……杀死你……”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声音,是属于一个冷血动物的声音——那个冷血动物盯上了它的猎物。

哈利猛地一跳,维罗妮卡斯美斯丽地址的街道名上出现了一大团丁香色的墨渍。

“什么?”他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