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红袖也取了伤药回来了,待交给同喜后,又嘱咐两句,这才放了同喜回去。
薛蟠这才安心的吐了口气,原本以为这事儿就完了。岂料晚上薛之章回来的时候,竟透漏说贾政因着宝玉挨打的事情被言官给弹劾了家风不正,治家不严的罪名。
薛蟠听了,一时间也觉得哑口无言了。也不过是一天的功夫,这些个言官的消息竟然比后世的狗仔队还要灵通。
薛之章闻言,不由得冷笑道:“你真以为那些个言官如此通透伶俐,还不是有人拿着四王八公做筏子,准备清除吏治罢了。”
薛蟠听见薛之章有些夹枪带棒的话,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轻声嘀咕道:“现如今吏治不清,朝臣大员俱都以和光同尘,贪墨亏空为荣耀。长此以来,自然是与国不利的。圣上想要清除吏治,也是没错的。”
薛之章瞪了薛蟠一眼,顾忌着一旁的薛夫人没敢说的太多,只是沉声喝道:“你随我到书房来,我有话问你。”
说着,起身先往书房的方向走了。
薛蟠坐在原地苦兮兮的撇了撇嘴,这才起身跟在薛之章的后头。一旁的薛夫人见状,有些不安的拽住薛蟠的衣袖问道:“我的儿,你可是外头惹了什么人,叫你父亲生气了?”
“没有,只是朝政上一些事。”薛蟠随意敷衍了两句,又安慰着薛夫人淡定下来,这才耷拉着脑袋进了书房。
普一关上书房的门,就听薛之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喝问道:“你从实招来,你和圣上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薛蟠脖子一梗,原本也没想过要藏头露尾的。现如今薛之章自己问出来了,薛蟠乐的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有情,我有意,我们两情相悦,都说开了,现如今要搭伙过日子了。”
“你——”薛之章被气的一时语噎,指着薛蟠的脑袋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到,你和他之间……旁人不会说他什么,只会说你魅惑圣上,只会说你是个奸佞小人。”
薛蟠哼了两声,开口说道:“我只管我乐意便罢了,何须理会旁人的想法?他们是能替我哭,还是能替我笑?终究我的日子是我自己过得,我自己开心便好,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
薛之章冷笑道:“不理旁人,难道也不在乎我和你母亲的想法?”
薛蟠一怔,讪讪的不说话了。只抱着膀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闷气。又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薛之章,一脸期待的模样。
薛之章见状,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从小便将薛蟠惯得无法无天,现如今养成了这样一个浑不记的混世魔王性子,他也无话可说。只是百精百灵的一个人,居然和圣上牵扯在一起了。自古天家无亲情,现如今尝到甜头了还好,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境况?
想到这里,薛之章索性撩起衣摆坐到了薛蟠身边。一边摩挲着薛蟠的脑袋,一边劝道:“他是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诱惑他的美人多了去了。现如今新鲜还好,可时日长了,不会将你放在眼中的。”
薛蟠看了薛之章一眼,闷闷说道:“不会的,他说过他会将后宫遣散的。”
顿了顿,又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就是舍不得,我也会帮他遣散的。”
薛之章见状,又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开口道:“天下间良人众多。你若是喜欢男子,挑个什么样的不好,何至于非得是他?”
“我怎么知道。知道是他的时候已经是他了。难不成感情的事儿还能选择不成?”薛蟠一通绕口令似的话说出来后,缠着薛之章笑道:“父亲放心,你儿子这么精明,不会让人骗我的。”
“你们两个在一起,本身就是不平等的。哪里还谈得上骗不骗的。他即便是不骗你,光是以势压人,你又能如何?”薛之章说着,轻叹一声道:“何况他现如今已经有了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而你却连亲事都没议过。若是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将出去,你的清名便毁了,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说给你的。”
“那我就不要姑娘了。”薛蟠随口说道:“一辈子就和徒臻过了,也挺好的。”
“你觉得挺好,人家未必这么想。”薛之章见怎么也说不通,气的狠狠锤了薛蟠一个爆栗。“将来他腻歪了,只推脱一句是你蛊惑的他便可脱身而出。可是你一辈子都要背负着媚上的污秽之名——我倒不会嫌你丢人如何,只是你自己呢,到时候你膝下无儿无女,孤独终老的时候,你难道就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