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徒臻也是有些心虚的。纵观历史,每每朝廷出兵俱都是占领大义,哪有像他这般为了人家的白银打仗的。此事他周全隐蔽还来不及,怎么好闹的沸沸扬扬的。若是将他们的真实目的传了出去,别说大军发动了,恐怕翰林中的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就能用唾沫将他淹死。
薛蟠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冲着徒臻说道:“陛下不知,其实发战争财才是最好的致富手段。大海对面的那些个国家为什么成天的打仗,侵略,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他们国家的商人们也都利用朝廷打仗的机会赚钱,最后大家都赚的盆满钵满的。这是共赢。”
对于薛蟠时不时会冒出来的一些新鲜名词,徒臻向来都能淡定的接受。而且对于薛蟠向来嗜钱如命的表现也十分赞赏。他听着薛蟠现如今不清不楚的话,不由得起了两分兴味。连带着开口鼓励道:“说清楚一些。向来打仗都是穷兵黩武,劳民伤财的营生。难道真有人专门打仗发财的?”
薛蟠清了清嗓子,将脑中的思绪略微捋了捋,开口说道:“其实打仗自然是能赚钱的。只是我朝百姓被圣人的教化弄得迂腐了,时常放不下虚虚面子,这才闹得最后劳民伤财。可对于战争的胜利者来说,其实赚钱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薛蟠说道这里,略微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说道:“就拿圣上即将进行的攻打东瀛的战役来说吧。圣上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东瀛本土大量的白银储备去的。那么战胜之后,首先我们得到了许多白银。其次,因为东瀛是战败方,我们还可以要求东瀛赔款给我们——”
“赔款?”徒臻有些不可思议的坐直了身子。
“当然了,战败国要付战争赔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薛蟠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和东瀛打仗,自然是东瀛有错在先的。那么打仗的过程中我大雍朝要花银子贮备军需粮草,刀兵枪械,战船火炮,甚至士兵身上穿的军服,晚上用的铺盖,哪一样不需要钱?打仗了还会死人,那死人也需要给抚恤金的嘛!算来算去都是钱。这些钱如果不是东瀛侵略我朝边境,我朝要不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尊严和他们打仗,原本是不必要花的。现在花了出去,自然是需要有人买单的。那他们打输了,自然由他们付钱。还有……因为打仗,给我朝的将士和百姓带来了无可弥补的精神伤害,那这些个精神损失费也是需要他们赔付的。陛下看民间的百姓打仗,势弱的一方哪个不需要赔偿医药费的?”
徒臻听的目瞪口呆,他早先便听世人说金陵薛家的呆霸王最是个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恣意妄为的混世魔王。原先还不以为意,只觉得是旁人的诽谤诬陷,自家蟠儿最是乖巧柔顺,只不过有些骄矜罢了,哪有他们说的那样霸道。可今日一见,徒臻才知道,薛蟠骨子里的乖张霸道比他们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寻常的纨绔子弟,顶多把主意打到同样是纨绔子弟的同类身上。哪有薛蟠这般,居然将讹诈的歪主意打到了他国身上的?还如此理直气壮地栽赃陷害,索要赔偿……
在这一刻,徒臻无比庆幸着薛蟠将来是由自己养活的。也只有身为帝王的自己,才能放纵蟠儿的为所欲为,恣意过活。这么想着,徒臻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怪异的自豪来。
薛蟠可没注意到徒臻心中的感慨万千。他所有的思绪都被牵制在侵略殖民地的波澜壮阔当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快乐让他喋喋不休的说道:“还有,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可以将军队驻扎在东瀛的土地上。既然他们的政权无法控制他们的百姓遵守仁义道德,我们不妨派人告诉他们应该如何去做。朝中不是有些天天念叨着道德仁义的迂腐之人吗?圣上可以将他们派到东瀛去教化东瀛的百姓,告诉他们何为礼义廉耻,何为忠君爱国——当然,这个忠诚的自然是圣上,爱的自然是大雍朝。保证所有东瀛的人都学习我大雍朝的文化和精神,相信不过三代,他们也就自动自发的成了我大雍人士。最重要的是,将东瀛发展为我们的殖民地后,我们便可以帮助他们开采白银矿石,将我朝精美的瓷器和丝绸倾销给他们……”
因为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所以薛蟠的叙述依旧同从前一般有些颠三倒四的,不过徒臻却很好的理解了薛蟠话中的意思。看着薛蟠仅仅是想象便兴奋的两眼放光的模样,徒臻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顺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薛蟠,免得他说的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