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眼下。程屹低下头,看一眼送到手边的灵石。
再抬头时,少年只是朝他笑了一下,就闪身离开屋子。
留给他的只有飘飘忽忽的烛火,还有在空气当中逐渐散开、果然又让他身上舒服了几分的灵气。
粥水的香味还在呢,倒是前面那些零散铺在床上、由他们两个人写字沟通的纸页被取走了。
在屋门没有完全遮掩的缝隙当中,程屹看到了少年站在门外,仔仔细细把纸页叠好、收入芥子袋里的动作。
他的唇角再度撇了下去,下颚线条紧绷,神情冰冷。
想来这也是指使者的要求。
……
……
天天晚上下山,白天又要和其他人在差不多时候起来。
一日两日还好,时间长了,到演武场的时候,曲濯脸上多多少少露出一点困倦。
挥出去的拳头也软绵绵的,一点儿力道都没有。
原先还会在他的力道之下晃动一下的高树,这会儿连晃动都懒得晃了,直挺挺地立在一丈之外。
曲濯的动作还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他没有留意到,从一个人到来开始,场上的其他人就停下了自己弹琴、吹笛的动作,一个个都紧张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排列整齐、面朝来人的方向。
听不见动静的耳聋少年,一心按照自己的节奏动作。直到近日与他讲话最多的妙音峰炼气后期弟子卢明猛地上前,一把拉住曲濯的手臂,他才猛地惊醒,诧异地看向对方。
同样看到了卢明身后的女修。
目光落在对方面颊上的时候,曲濯瞳仁猛地收缩,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看他这副样子,卢明反倒是放松了一点:起码这人知道敬畏!见到曲长老来了,没有继续忽视对方。
不过,光是敬畏也还不够。
又等了数息,发觉曲濯还是没有意识到行礼,卢明:“咳咳!”
曲濯没有反应。
卢明眼皮有些跳。好嘛,听不见,真是什么都能拿这事儿解释了。
他只好亲身示范,一边拱手朝前方女修拜下,口中唤“曲长老”,一面又朝旁边的曲濯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