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才像是留意到了旁边的委托人。先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啊……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委托人这会儿还在心跳不止呢,骤然听到这话,竟有些被惊吓。
他呆呆地“哦”了一声,却没有其他动作。应听颂看在眼里,一下子就笑了,说:“怎么,吓到你了?”
委托人没有回答。
他的所有心思都落在应听颂的笑脸上,想,自己应该是头一个看到应听颂这么笑的人吧……
在看过委托人的记忆之后,时霖也做出了差不多的判断。
对谁都那么又冷又硬的人,唯独在委托人面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要是说他看委托人不特殊,未免有些睁眼说瞎话了。
但是,就当委托人在心头生出对应听颂的亲近时,应听颂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问委托人:“几点了?”
委托人回答:“十一点半。”
应听颂“呀”了声,说:“那易珩那边应该是四点半。”
这是委托人第一次听到“易珩”两个字。
他当时还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这个名字会反复出现在自己耳边。在每一次他燃起希望的时候,就把他打入地狱。
……
……
易璋再一次下课的时候,时霖发给他的消息已经占了满满当当的数页。
他一边皱眉,一边看。
最初还真被绕进去了,甚至有些生气:如果应听颂和他助理真有不清不白的关系,那小珩呢?应听颂把小珩放在哪里?
可看到后面,易璋无语。
什么叫应听颂那种人,唯独对他一个人表现得特殊?——哪种人,和他弟弟视频的时候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的人?陪自家爸妈说话的时候就差把“我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儿婿“写在脸上的人?和奶奶弹钢琴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绑一个“我,好学生,奶奶夸我”的人?
平时教养再怎么好,也不妨碍易璋双唇微张,慢慢吐出两个字。
有病。
看来应听颂之前和自己说时霖的状况时,还是太含蓄了。
易璋也不犹豫,直接把时霖的所有发言转发给应听颂。之后,他没再犹豫,直接把时霖拉黑。
这种做法对易教授来说,是显得粗鲁了一点儿。但经过了此前种种,易璋脑海里已经有了对时霖全新的认知。
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实际上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应听颂当了个正常老板——或许是比正常的好一点的老板,但他对手下职工都是一视同仁的,哪有对某个人特殊?——就能被时霖想象成一边和他暧昧一边惦记自己弟弟,自己呢?再多和时霖说几句话,不得被他认为是对他情根深种了?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易璋脖颈都有点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