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要杀害白家所有人,连丫鬟和小厮你都没放过!”
白榆说这句话有些发怒,双眼盯着他,手里的剑紧握到发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
面对白榆的激动,回命仙尊倒是产生了些许的愉悦,语气也放松不少:“因为杀死一个黄毛小儿不足以让人重视这件事,当时天魁门除了卜算之术没有其他立足点,这就是白家的真相,你知道了,他们也都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直到这里,都和白榆猜的差不多。
“好,”白榆闭了闭眼,又问:“别着急,还有呢,当年前掌门是怎么死的,你的兄长人在何处。”
回命仙尊瞬间愣住,他没有想到白榆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白榆竟查到了这个地步。
提起这件事,他终于淡定不再,像是回到了七年前疯魔的状态,怒声道:“……那是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当年,前掌门中蛊病重,原来是因为他执意带回来了南江的些许蛊术文献,而文献中,除了回命仙尊之后学会的印记咒术,还有很多关于血祭的禁术。
而其中一个,也是前掌门第一个学会的阵法,就用在了自己的两个二子身上。
大儿子半残,下身瘫痪,二儿子灵脉不佳,难成大器。
自己命不久矣,天魁门又该交由谁来继承?
白榆猜到什么,忍不住出声道:“莫非那个扶摇山下,笼罩天魁门的阵法是……”
“没错,”回命仙尊眼神愤恨,语气包含怒意:“我那亲爱的父亲,他想用这个阵法将我与兄长融为一体,以此弥补双方缺憾。”
在场原本有些细碎的低语也逐渐鸦雀无声,或许是被这毫无人性的做法给震惊到了。
“兄长是个残废,他当然没有发现父亲的阴谋,我不一样,”回命仙尊指了指自己,说:“我全都看见了,他想杀了我,他想让我把身体让给那个残废的兄长!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作人来看!”
血祭阵法一旦启动,无法撤销,而留了心眼的回命仙尊从阵法启动之前的空隙逃开,只留一个人在阵内,自然遭到了阵法反噬,最后的结果是皮开肉绽。
“那是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回命仙尊说到此处,已经不管白榆有没有在问,自顾自道:“所以我才讨厌你,第一眼我就讨厌你——你们都一样,你们这种修道奇才,随随便便就是元婴大成,但你直到我为了达到现在的修为,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为了维系‘回命仙尊’这个名号,你知道我在扶摇山,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那些灵药灵草比苦胆都难吃、你不知道……你是天才,你是全家的宠儿,你的父母兄长最后也要拼命护着你,而我的父亲不把我当成人、我的兄长从小和我就疏远不相熟、我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他终于把怨气一股脑的全部吐出来,处心积虑的各路阴谋,此刻无所遁形,也无需再隐藏。
白榆的猜测不完全对,虽然这些偏颇也在意料之中,但是白榆确实也没想到原是他包含这种怨气,才将仇恨迁怒他人。
幸福美满的白家如此扎眼,那个天赋异禀的少年令人嫉妒的发疯,从踏入凉州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一直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