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日头有些大,不几时,沈书晴已经觉得有些晒,有些疲惫地躺回靠背椅中,因为看台位置有限,并不允许待丫鬟随从,沈书晴便自己倒了一杯水来喝,正这时一片及时的阴影兜头罩下。
沈书晴心下一动,谁给她献这个殷勤呢,会是他吗?
往后一看,见到来人,希冀的目光暗了暗,“表兄也来看热闹?”
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李照玉。
李照玉如今醉心于政务当中,当初赈灾他自个儿争取了一个外放,他跟着的那个御史大夫见他品性刚直不阿,将他调去做侍御史一职,同为从六品的官职,却比从前在刑部更有话语权。
沈书晴因略微记起过两人在大佛寺的一段情,是以面色不大自然,“表兄,你也在啊?”
李照玉今日本是不打算来,但偶听陈十七提起陈映秋会下场,表兄妹一场,便过来瞧一瞧,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
他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望着陆深落泪,没敢在那个时候过来打招呼,一直远远站着,直到过了两刻钟,见她嫌日头晒,才问马场借了伞举过来为她遮阳,陆深要纳妾的事情,他听说了一些,是谢家的姑娘,对于这些官场上的联姻,李照玉司空见惯,只是可怜他那表妹了,怕是得要难受好一阵子。
“是啊,巧了不是,你也是来看六妹妹比赛?”
刚巧隔壁的位置无人,沈书晴便招呼李照玉坐下一道看球赛,李照玉目不斜视,眼光皆没有往沈书晴脸上递,就仿若他们之间的一段情随着她的那段记忆一起消失无踪,只盯着赛场上看,唯有那稳稳当当举在沈书晴头顶的雨伞彰显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绪。
可巧,沈书晴不在去看某人,有的人却是不住地将眼风往这边递,从未觉察出女子对他的关注便罢,而今更是公然与李照玉这个旧情人坐在一起,气得陆深握着杯盏的指骨皆隐隐发白。
他倒是不觉着自己和谢兰珠如何,也不知谢兰珠使了甚法子,竟看台的位子买在了他的身侧,这场盛事本就是民间赛事,没有官老爷到场,他虽然领了这个差事,倒是不必亲自莅临,不过是知晓沈书晴要来,想着借机多看她两眼,哪怕远远的,自从那日两人彻底闹开,他便再也不曾看见过她,只听林墨说她正风风火火准备他的纳妾礼,气得陆深这几日夜不能寐,却到底拉不下脸面再去找她。
何曾想谢兰珠比他更会打算,将位置直接买在了他的旁边。
人真金白银买的位子,倒也不好将她赶走,便只冷眼看着,又因为外祖的回信还未收到,也不好太够为难她,毕竟关乎到谢家的脸面,做亲不成不打紧,别做成仇。
谢兰珠见陆深一直不搭理她,也是有些神色恹恹,不过也还是阻止不了她的殷勤讨好,这不,又将刚剥好的琵琶递给陆深,那琵琶还是她们谢家庄子上刚送过来的,送来的时候还挂着露水,她亲自挑选了一筐,便是为了给他尝尝鲜,未曾还被她那个知情的嫂子埋汰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