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见他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恨铁不成钢,跺了跺脚一溜烟跑了。
今日钟灵着实奇怪,陆深疑心是沈书晴说了甚么,招来林墨问话,道并未发生冲突,还稍稍有些妻妾和睦的态势。
妻妾和睦?
这世上哪有什么妻妾和睦,除非是不爱,想到此处陆深面色更是颓败,等林墨走后,自言自语道:“她竟还真的想要给纳本王妾不成?”
旁的不说,沈书晴给她纳妾,那是诚心诚意的,尤其在得知谢兰珠的嫁妆竟然如此丰厚,她有的财富与背景谢兰珠也有,她没有的小意温柔谢兰珠也有,忽然心生惧意来,担心谢兰珠连她正妻的体面与敬重,孩子的前程也一并抢走。
目下,她唯一仗着的,不过是个正妻的身份罢了。
她爹不曾有过小妾,她大伯父倒是有,沈书晴寻思了一下她大伯母整治那些小妾的法子,惯常的法子是借力打力,于是乎她福至心灵,不过几日功夫,给陆深寻了两个良家子美人,倒也并不曾露骨地直接纳妾,不过是将人送去了前院的书房侍候,从丫鬟做起,其他的看他们的造化。
一个丫鬟叫做蒹葭,一个丫鬟叫做桃夭,蒹葭清秀佳人一个,清清落落的长相,沈书晴一见她便心怜惜,当即还赏了她一幅头面,“你好好服侍王爷,若能得宠,本妃再赏你更多的首饰。”
沈书晴自问蒹葭的性子柔和,和她会谈得来,私心是希望她能拔得头筹。
另一个桃夭,则是生得妖妖治治,因而被沈书晴赐了这个名字,沈书晴并不喜欢妖艳的女子,可架不住男人喜欢,是以依旧拿好话哄她,“王爷就喜欢你这身段,你没事多往他书房去侍候,红袖添香于男人而言也是美事一桩。”
沈书晴自问对陆深有几分了解,知晓他床事上的没节没制,先派桃夭在书房侍候。
这下子好了,桃红柳绿,总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安排好这些,沈书晴将自己陷在了扶手椅里,曾几何时,她是舍不得旁的人碰陆深一根手指头,如今却是巴巴地将人送出去,心里说不清楚是甚么滋味,像是针扎一般疼痛,却又带着一股子报复的快意,只是不知道报复的是陆深的薄情还是谢娘子的挑衅。
自从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陆深便一直歇在书房,这日白天他进了宫一趟,皇帝终于是想起他这个亲王来,委派他引鸿胪寺做好这回和谈的外事接待,才刚回到书房,就瞧见里头有个女子在翘头案前磨墨,一下一下的,连纤细地腰肢也跟着左右晃动。
烛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昏黄,恰似陈年的记忆,他与沈书晴也曾有过这般惬意的相处,他看不清她的面目,却见她穿了一身柿青色衣衫,只道是自家夫人想通了,前来向他求和,不由得步子急促了些,面上也带着久违的笑意,柔声唤:“书晴。”
女子闻声侧目,竟是个陌生的面孔,面上浮出一抹羞赧的红,虽微微垂着眸,却拿眼梢余光勾他,衣领开到了胸脯,毫不掩饰她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