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咬着唇,眼珠微转,思索着她该要编造一个怎样的借口,才能够在今日顺利离开陈宅,毕竟自家王爷那个醋劲儿,只怕是并不愿意在陈宅多待一天,否则受苦的还是自己。
沈书晴才刚刚开口,“六妹妹,我和王爷已经决定”
半夏便猛然撞向了青砖墙上,也的亏五大三粗的秀兰在,当即便捉住她的细胳膊,才没有导致发生血案,这可吓到了一向心软的沈书晴,当即哭道:“你快别吓我了,我不走了便是。”
一场闹剧传到陆深耳里,陆深去到隔壁房间,长身玉立在门口,一身绛紫色蟒袍工艺繁复富贵非凡,青玉作冠,羊脂白玉为腰带,通身浸润着不可攀折的矜贵气,日光偏爱地打在他的侧颜上,越发显得他眉眼的深邃来。
想起今日陆深说过的话,沈书晴只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更多了一点,当即面带微笑,软软地唤了一声,“王爷。”
陆深本是想要来问一句,为何不回王府,却沉溺于这声甜腻的呼唤中,他仔细搜寻记忆,仿若只有在初相识时,女子才会这般软绵绵地唤他,透着股子小女儿家的娇气,分明他该高兴的,他的妻待他又好了些,可他却像是一个被撞破盗窃的小偷,无端只剩羞愧在心中。
他知晓这时候须得报以她同样的微笑,只是他已竭力维持住面上的情绪,浮现出的笑意依旧是带着几分僵硬。
他甚至不敢撩袍跨过门槛,只隔着门框笑望着她,“今日不回王府?”
“不回了,六妹妹再过半个月要出嫁,她想我给她送嫁后再走,你不是说云水阁那边的院子还不曾建好,我们晚些回王府可好?”
陈映秋的婚期本是在去岁,因为撞上雪灾延迟到今岁三月。
与他再一次欺骗了她相比,这些事情实在不值一提,陆深爽快地答了一个好字,转头吩咐小李子将他的家伙什全都搬了过来。
沈书晴见小李子忙前忙后搬东西,捂着嘴偷乐,她这个丈夫啊,还真是个小心眼,一听不回王府便慌了,非得成日里粘着她不可。
夜里,陆深正在案前看各地的邸报,沈书晴拿这事打趣她,“夫君,便对我如此不放心,非得搬来与我同住?”
陆深只稍稍侧身,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承认,也并未否认。哪里是因为甚么陈十七,不过是因为算计了她,心中不安,唯有守在她身侧,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确认她还是他的,方可以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