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牵起一块靛青料子的一角,“这块料子厚,可以做大氅。”
“这料子轻薄透气,可以做夏日的长衫。”
沈书晴听出来了,眼前这人是当她作绣娘使,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没空。”
陆深几步过去,将门关了,将女子壁到门上,居高临下看着她,低垂的睫毛掩藏不住眼底的委屈,“瑶瑶,自从一年半以前,你怀孕过后,就再也不曾给为夫做过针线。”
他掏出一个洗得不成样子的荷包,呈现在沈书晴面前,“这是你最后替本王缝制的荷包,底上的线坏了,没法使了。”
这个荷包,说起来还是在她走后,自己去绣篮里头捡的,当时已经发霉,也只绣好一半,却被他当宝贝似的洗干净,成日系在腰带上,直到彻底无法使用,这才好生用一个锦盒收起来。
沈书晴偏开头,眼珠微转,想着要怎么应付过去,这么大冷的天,她实在不想碰针线,她没了从前的记忆,对陆深没了那样深的感情,自然并不愿意为他做更多的付出。
陆深察觉出他的不愿,顿时眉头一皱,目露忧恸之色,“瑶瑶,你午时你才说要答谢我的,这才一日不到,你就不认账了?”
沈书晴扯了扯唇,原来这边是他要的答谢,她还以为
顿时羞红了脸。
既然答应了谢他,沈书晴也不是讲话不算话的人,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炕上铺了一地的料子,只觉得两眼一黑,她已许久不曾用过针线,这些料子只怕要做个一年半载。
她当机立断道:“一个荷包,只做一个荷包,不能再多了。”
说罢,她推开陆深,走到炕边,随意挑了一块暗色的料子,便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陆深看着他仓皇逃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从前那个上赶着为他做各式衣裳的女子,是再也回不来了,可当时他还嫌弃她事多。
谁能想到,两人地位如此颠倒,才不到两年时间。
摇了摇头,陆深叹息一声,转而叫林墨将那些特意从王府挑来的料子收拾好,往后再给她做衣裳,她今日能给她做荷包,来日未尝就不会给他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