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眼尾余光觑见深书晴脖子上的红痕,才明白自家小姐这一日一夜去了哪里,当即反客为主质问她:“小姐,你这脖子上是甚么啊?好大的红痕啊,该不会是蚊子咬的吗?”
红菱年纪虽小,然则却是见多了他们的荒唐事,胆子又大,甚么都敢说,两句话就将面皮薄的沈书晴臊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赶紧转去主屋取了古琴便落荒而逃。
直到她去了前院,去到了陆深面前,也依然是双颊绯红,可恨的事陆深见她面颊烧红,还不忘调戏她,“怎么?又要本王疼了?”
这下子,深书晴的脸直接快红得冒烟了,气得在原地跺脚,“红菱说我脖子上的红痕是蚊子咬的。”
“红菱说你是大蚊子,你便不罚她?”
说到这里,见陆深并没有任何反应,正在书案前回复书信。
她便两手趴在翘头案上,分明是个极为正经的姿势,而且也是在说正事,“红菱说你是个大蚊子,你便不生气吗?”
陆深停下手中的毫笔,看向沈书晴,却不经意看见她低头时露出的领口雪肤,当即眸色发暗,他看了眼天色,日头正好,遂转过身不敢去看,将手背在身后,声音似冷玉落入磁盘好听,“那你想要本王如何罚她?”
沈书晴想起方才红菱的过分,捏紧拳头义愤填膺道,“将她赶出王府,将她赶去陈家。”
沈书晴也是随口发发牢骚,并未真的想要赶走红菱,然则陆深却必须对她言听计从,否则她便不高兴,可是她已经说得如此明显了,他竟然丝毫无动于衷。
这叫沈书晴如何能不气?
陆深听罢,淡淡瞥了她一眼,他是心受伤,又不曾脑子受伤,怎会放过红菱这样的友军,倒不是说红菱真的偏向他,只是细数了红菱干的那些事,对她是由衷的赞赏。
换走她作甚,换一个精明的,教坏她怎办是好?
遂摇头,“红菱没有功劳有苦劳,从前你不在,本王又上值时,皆是红菱协助母妃带遥儿。本王素来论功行赏,怎会将她赶出去?”
又见沈书晴一幅不依不饶的模样,干脆将她按在临窗大炕上,“本王许久不曾听你弹琴,你弹只曲子给本王听?”
沈书晴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琴弦之上,翩跹着手指,地弹起了曲子。
而陆深则坐在扶手椅里,雅致地摇着折扇,阖着眸子听她的琴音,本以为她会谈两人的定情曲《寒山渡》,没想到却是另外一只陌生的曲子,她从未谈过的曲子,倏然他张开了眼,“你新学的曲子?”
沈书晴抚琴的手并未停歇,然而她如花的笑靥却是朝他稍稍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