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还是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不过却是在昨日夜里,被沈书晴给他换了干净的寝衣,没了事发当时的可怖,可他面色发白,唇也发白,依旧没有一丝血色。
沈书晴去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烫,这才稍微放心。
又见他半只手露在外面,便要将他的手给塞入被褥,却捏上他的手腕时,指腹传来濡湿感,垂眸一看,是他手腕上伤口,浸透了包扎的素色棉布,顿时忍不住又落泪,那伤口是她亲手扎的。
正这时,站在窗外的林墨,透过窗户缝隙,悄悄地注视着沈书晴的一举一动。
这两日但凡沈书晴一靠近陆深,他便要亲自监督着,那一日他不过一会子不在主子跟前,谁能想到她竟然就敢对主子出手。
他实在是有些后怕,只得这般暗中监视她。
只他才刚听到她的哭声过来,就看到王妃低下头,吻上王爷手腕上包扎伤口的棉布。
“陆深,我如此伤害你,你醒来过后,还会原谅我吗?”
“我险些将你杀死,你定然不会原谅我了罢?”
“你便是不原谅我,也得醒来后当面同我说,我不允许你一直躺在这里万事不理地躲懒。”
林墨听到这里鼻子一酸,怕声响叫沈书晴发现,是以便离开了窗外,去到了庭院之中。
小李子急匆匆进来找林墨,看他眼眶发红,隐有泪意,以为是王爷有事,拔腿就往里屋去,却被他拉住了,“王妃在里面伺候王爷用膳,你冒冒失失闯进去做甚?”
小李子不解抬眸,“我看林叔你哭,我还以为王爷”
林墨截断了他的话,“我哪有哭,不过是眼里进了沙子,还有,不许说晦气话,再叫我听到,仔细你的皮子。”
“对了,你来做甚么?”
小李子便附耳告诉了他宫里王爷安排的汀兰已得了皇帝宠幸的消息。
林墨听罢,也只是点头,现如今没有甚么比王爷的身子重要。
两人动静不小,沈书晴自然听见了,彼时她正在给陆深喂小米粥,为了方便他能吞下,做的是稀粥,可即便如此她好容易喂进去了,却又马上给吐出来,沈母从前也病过,知晓这不是好兆头,此刻又听到小李子的话,不免担心地抱起了自己的膝盖,将手臂耷在膝盖上,下颌搁在手臂上,望着病床上只能靠参汤续命的陆深,轻蹙的细眉始终无法松泛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