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想起之前钟灵烫伤过她,估摸着还是怕的,又软和了几分语气,“你放心,往后本王不会再让她欺负你。”
甚么叫做往后?
原本低垂着头的沈书晴倏然抬眸,泪花隐隐,他这是要将钟灵娶进门做侧妃吗?
她又想起,那日马场上,她鼓足勇气问他要一个侧妃的位份,当时他搪塞了过去,原还只当他是为难,如今想想,侧妃之位只怕早已属意钟灵,而钟灵自然不愿与她平起平坐。
然尽管想得透彻,却不敢言语半个字,只眼泪在眼眶打转,亦不敢落下泪珠,瞧去委屈极了。
不是都说了会护着她,不叫他钟灵再欺负她,怎地还这个样子?
陆深耐心告罄,垮下一张脸来,诘问道:“沈氏,方才你为何与李照玉楼楼抱抱?你可知你是有丈夫的人?”
一听这话,沈书晴更加委屈了,蓄在眼眶的泪水立时落下,她扯下带在脖颈上的珍珠链条,带着哭腔道:“妾身今日生辰,表哥送我这条颈链,方才不过是帮我带上罢了。”
陆深淡淡一瞥,竟是上好的东珠,一斛珠价值百金,这般便是几十颗,也属实价值不菲。
东珠润泽,泛着莹白的光,分明柔美至极,却恁地刺眼。
她的生辰,不告诉他这个做丈夫的,倒是收起了甚劳什子表哥的礼物。
陆深不反思己过,倒是有脸迁怒李照玉,呲牙瞪他,“表哥?你是她哪门子表哥?”
今次秋猎目的,本就是叫沈书晴与李照玉见面,现如今虽不曾按照计划进行,然看情形这两人已然相互认亲,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陆深眉头一压,定定看李照玉,等着他的回答。
他倒是想知晓,他欲要给沈书晴编一个怎样的身世,总不能直接道出她的真实身份,乃是颍川陈氏的族长的外孙女?
说不得,这一回,陆深还真当时料错了。
李照玉面上云淡风轻,自袖袋里取出一封信递与陆深,“王爷,这是我三外祖写给你的信。”
“他老人家不同意书晴跟着你,更不愿将整个颍川陈氏牵涉进皇权斗争中。”
不愧是颍川陈氏的族长,他还不曾开口,便料想到了他的筹谋。
陆深死抿着唇,一目十行将信看完,陈老爷子的意思,只要他肯放了沈书晴,叫他随意开价,这却是下了决心不与他合作了。
陆深体悟到了陈行元的决心,是以对待沈书晴这颗棋子,便霎时没这般热络了,推了推她,将她推出自己的袍子,“你的家人叫本王放了你。”
见女子眸中溢出丝丝眷恋,又鬼使神差添了一句,“往后嫁人了,叫你表兄通知本王,本王会给你备上一份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