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既然她如今已搬来王府,总该有个像样的院落,成日在书房里住着,像个什么样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你这个王府总管的失责。”
林墨心里苦啊,这沈姑娘也是今日才到的王府,王爷还没发话呢,他也不能自作主张。
但也只得点头应下,等林墨走远了,崔姑姑扶着贵太妃往大门外走去,问他,“娘娘,你这不是专程来见王爷的,怎地这就回宫了?”
贵太妃摇头,“本宫本是担忧深儿的身子,如今他竟”
“想来也是并无大碍,我老婆子就不要留在这里,惹得人家小姑娘不痛快了。”
崔姑姑颔首答,“能有娘娘这样的婆母,是沈姑娘的福气。”
贵太妃笑笑,“那也是因为她是沈大人的闺女,就是不知,我的孙儿将来可有沈大人那等风姿?”
一说这话,崔姑姑就捂唇偷笑,当年自家贵太妃娘娘才刚入宫,面对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皇帝,体贴有余,总是少了些少女的慕艾。
当日金銮殿上,沈钰为了未婚妻拒绝皇帝赐婚公主一事传来,自家娘娘便十分感慨,动容于他们的伉俪情深,特意多次召沈夫人相伴,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沈夫人孕期也曾入宫,贵太妃还玩笑说要与她成为亲家。
彼时陆深不过四岁的稚子,一听要多个奶娃娃当媳妇,当即皱眉不悦,“真麻烦,我小小年纪,还要养大媳妇。”
虽嫌弃却不曾拒绝的别扭模样,叫两位母亲捧腹大笑,只可惜没几日,在陆深的生辰宴上,皇帝多喝了几杯酒,便糊里糊涂定下了贤王与镇北侯家千金伊兰舟的婚事。
此事才且作罢,渐渐地,为了避嫌,沈夫人便不曾入宫。
到后来,想着为陆深纳一房外室生子,有人将她的画像递了上来,贵太妃当时便潸然泪下,之所以定下深书晴,不过是为了将她解救出水火,离了那样的家,到了她儿子这里,只要她生下一儿半女,她自有办法与她一个好的位份。
也算对得住从前与沈夫人的几分情谊。
转眼,就到了秋猎那日,经过在王府马场几日的练习,沈书晴已然可以独自骑马。
这天,沈书晴穿了件鹅黄衫子,束以翠色腰带,发丝梳成许多细小的辫子散落在肩头,围场处在深山,贵太妃送来一条雪狐做的围脖。
林子里,当陆深与沈书晴戴上的时候,她不可置信地道:“那日的事,母妃当真不生气吗?”
陆深想起,自小就在母妃的福宁宫时常听到《寒山渡》这只曲子,想了想与她说到:“或许,我母妃在入宫前,曾倾慕过你父亲。”
否则,怎地在许多外室人选里,独独非要他选沈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