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乌拉那拉夫人立马屈身道。

不是她没想着和皇后娘娘更亲近一些,以往皇后接见命妇时,总会将她接进宫说几句话,她心里对皇后的印象就是温和可亲近,对他们乌拉那拉氏家族的人尤其如此,断然不会像现在一样冷眼以待。

她心里咯噔一声,看来皇后终究是知道了,知道自家爷的算计,还有对她秋后算账了。

芷嫣没有出声,看着乌拉那拉夫人由原先的不情不愿转变为现在的胆颤心惊,心里没有任何感触,在宫里生存多年,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了,权力是掌握在高位者手中的,无论乌拉那拉氏一族如何蹭鼻子上脸,她都无所谓,只因她掌握着主动权。

她喜欢乌拉那拉氏时就能将其捧上天,不喜欢时自然是随着自己心意而动,至于乌拉那拉氏一族的想法如何,那又与她何关!在她不高兴时谁又顾及到她的想法了。

“娘娘,可是奴才有冒犯娘娘的举动了?还请娘娘明示。”乌拉那拉夫人斟酌半响,见娘娘实在没有开口的兴致,忍不住开口道。

她候在外边许久,早就将心里的傲气熬完了,接着进了蒙古包,皇后又晾着她,她心里越发惊慌,对自己在皇后心里的地位如何更加清晰,回想起以前她家老爷对皇后亲弟、她女儿对皇后侄女做的一切,她额间冒汗,更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这都什么事啊,她怎会同意这般事,她怎会认为皇后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那是皇后,大清国母,他们乌拉那拉氏姑且只是算作是四福晋的娘家和弘晖阿哥的母家,再多的还真算不上。

她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觉得皇后将他们当成一家人,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芷嫣半撑着脸,看着乌拉那拉夫人不住的擦汗,心里更没了说话的兴致,有些人就是得这样晾着才行,不然还真以为她会将其捧上天了?笑话,她从来对自己看不惯的人态度好不到哪里去,以前将乌拉那拉氏当成儿媳妇的娘家人时自然是归作一方,可是此时非彼时。

她心有些凉了。

“本宫这不是觉得自己有时候太大惊小怪了吗,刻意向乌拉那拉夫人寻求什么才是不大惊小怪的做法,本宫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乌拉那拉夫人亲自示范一番才是,瞧瞧乌拉那拉夫人果然是于此道上颇有心得,连本宫刻意晾了夫人好一会儿,夫人果然不将其当作是一回事,看来本宫以后还得向夫人多加学习啊。”

芷嫣笑了笑,“可是本宫愚钝,还不了其法,还请夫人继续给本宫示范吧。”

“娘娘贵体金安,是大清所有女子倾佩的国母,哪会有愚钝一说,还请娘娘——”乌拉那拉夫人几乎是顶着满头大汗说出这话的。

不曾想被皇后打断,“本宫让你跪下你是听不懂吗?”

“……是。”

……

而另一边被皇上召到跟前的乌拉那拉富存在进了蒙古包以后,就是面对父子俩极为冷冽的目光。

他擦着汗,“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太子爷请安。”

“起来吧。”康熙漫不经心道。

“是,皇上。”富存忙不慌从地上起来,眼角瞥见四周只有他这一个臣子被皇上叫过来了,心一颤,“皇上有何要事吩咐奴才,请尽管说吧,奴才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胤禛似笑非笑,站在皇上身边的他,已经初步显露出当今太子的气势了,对那种一眼就可看穿的笑话心里那叫一个好笑,“还请富存给皇阿玛示范一下什么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别是什么在暗地里说皇阿玛皇额娘坏话的小动作了。”

他这神色颇有些不将富存的话当作一回事的意味在内,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富存瞪大眼睛,“太子爷,咱们是亲家啊,您怎么就……污蔑奴才了。”

“孤污蔑你?”胤禛摇了摇头,果然是只会说不会做的假把式,舅舅怕是被这人气得狠了吧,又想着他和乌拉那拉氏是亲家,才刻意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事,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三舅子是这么不着调的人,真是白白辜负皇阿玛的厚待。

“好了,老四,跟他废话什么?”康熙对于这罪魁祸首是半分理会的兴致都没有,若不是这人惹得皇后心里难受,他连见都不想见他,又不是朝中重臣,也不是什么有才干之人,当不起他赏识。

原想着乌拉那拉氏至少能当好太子妻族,现在看来连外戚都做不好,真是枉费太子对其的关照。

“皇上?”富存摸了一把汗,“皇上可否告知奴才是犯了何错?不知皇上为何这般对奴才?皇上是不是听一些胡说八道的混账说奴才坏话了,奴才什么都没有干,奴才对皇上是一心一意的,当然,对太子也是如此,都是忠心不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