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近些年他越来越不能在皇阿玛眼中看出对他的重视了,皇阿玛对其他阿哥开始有了夸奖,朝廷上的臣子也各自有了站队,不光投靠背靠佟家和皇贵妃的六阿哥,还有站队对他越发仇视的大阿哥,固然也有一些阿哥站在他身边,但谁知道是不是抱有别的心思。

而清晰让他认清楚皇阿玛对他没有那么重视的那一刻是太子妃怀上孩子后,皇阿玛得知了也只是说了一句有赏,他心里慌了,他是以嫡子之位当上太子的,若他嫡出的子嗣不能得皇阿玛重视,那他所成为储君的一切前提都化为乌有。

毕竟嫡子和庶子没有区分的话,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那些兄弟岂不像狼豹一样将他拉下太子之位。

何柱忠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惹得太子爷生气,眼下太子爷这个状态只是一时半会的事,等太子妃生下嫡子之后就好了,毕竟有了嫡出子,皇上哪会不重视,说不定还会将嫡阿哥养在身下,像极了太子爷小时候,皇上将其养在乾清宫一样。

太子仍是沉默不语,在这个没有光线的屋子里没有发出任何动静,那唯一亮起来的烛火还在一晃一晃的燃着,半响,他冷笑了一声,不管怎样,他都是皇阿玛立了数十年的皇太子,太子之位在他手中的一天就不可能让别人夺了,谁要是想夺他的储君位,那他就等着那人被反噬的一天,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还有皇阿玛,皇阿玛不喜他又如何,只要他作为皇太子时将储君的仪态摆好,皇阿玛又如何废得了他,又找什么理由废他,皇阿玛老了!迟早要让位与他的。

皇位只能是他的。

胤礽收拾好心情,目光透着几分狠劲,他问起何柱忠,“太子妃怀有身孕,让那些奴才完事小心些,可别出了事,要是有个万一,乱葬岗等着他们吧。”

他的嫡子还是很重要的,起码在他即位前能帮他稳固太子之位,嫡出之子为太子,而太子的嫡子就是将来的太子,这对于天下人渴望的正统来说太重要了。

“是,太子爷您尽管放心吧。”何柱忠用力的点了点头,太子的命令他定是贯彻到底,谁敢对太子妃下手就是不想活了。

一主一仆商量着事儿,不曾想殿门外传来一阵极吵闹的声响,何柱忠面露不悦之色,太子爷在此还敢有人如此喧闹,莫不是不想要命了?

只是当何柱忠在外边看看情况时,一个宫女扑到他脚边,不停的哭喊,大气猛喘,险些说不出话来:“不好了,何公公,太子妃、太子妃出事了!太子妃身下留了很多血!”

这下不光是何柱忠愣住了,太子爷猛地站起身来,神情可怖,“是谁敢对孤的子嗣动手!不想活了吗!”

——

时间推移至一刻钟之前。

太子妃在怀孕后喜欢吃酸食是毓庆宫所有奴才共识的事了,因而在午时后太子妃醒来之时寝宫里总会布满太子妃喜欢的膳食,偏巧她在起身后就像往常一样吃些酸食添添肚子,期待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个阿哥,毕竟酸儿辣女是宫里人常说的一句话了。

自打她有孕后身子出现这些现象,她就很相信这句话了。

只是之所以与以往不同,就是这多出来一些意外导致的。

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太子妃刚露出不悦的神色,便有奴才在她耳边说道了,“太子妃,外边闹事的正是弘皙阿哥和弘晋阿哥。”

“发生何事了?”得知是自己两个庶子发出的吵闹声,太子妃强忍住不耐的神色,问道。

“是弘皙阿哥想要教弘晋阿哥怎么放纸鸢,才在外边那棵柳树下吵闹的。”宫女如实道。

“让他们回去吧。”太子妃叹了一声,这两个庶子没一天安分的。

“是。”宫女点头,心里想的也是这个意思,她们太子妃怀了身孕何其娇贵,万一被两个阿哥吵到肚子里的嫡阿哥如何是好。

“大哥,咱们真的要在这儿放纸鸢吗,我怕嫡额娘骂。”弘晋小心翼翼道,在毓庆宫里他是受宠的幼子,但断然不到兄长那样受宠爱的程度,毕竟长子才是在毓庆宫最受重视的存在,他在院子里放纸鸢还是挺怕有人过来骂他的。

“怕什么,有大哥在这儿做兜底,你还怕?莫不是你胆小到连纸鸢都不敢放了?”弘皙嘲笑道,同时装作不经意看了一眼太子妃所在的屋子下的窗口处,那儿正打开透气,他听身边的奴才说,太子妃怀孕了,屋子得时时透气。

“谁说我怕了,小爷才不怕。”被大哥这么一说,弘晋恶狠狠的反驳回去。

“那爷和你玩个好玩的怎么样?”

“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