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夫人听见她这表述,忍不住皱起眉头,但到底还是没发一言。

芷嫣满头问号,这都什么大麻烦啊,既然早早定下了婚事,便嫁过去啊,找她干什么,她难不成还成了强抢民女这号人物,还是说安佳氏以为有她就能阻止自己女儿的婚事了吗?

而且这娃娃亲提早定下了,到如今都十几年了,你还不如直接跟那家人说,别耽误人家男儿郎的娶妻。

她真是嘈多无口了,以往都是在吃别家的瓜,现在居然吃到自家身上了。

见娘娘始终没有开口,安佳氏哭声涌上来,“娘娘,奴才也是没了办法,柃宜年龄正好,奴才本来想给柃宜许下一门好人家的,只是听夫君这么一说,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不瞒您说,柃宜的提亲礼虽未成,可夫君从没有在外人面前否认过那家子口中的娃娃亲一回事,奴才怨极了他为了面子不顾女儿婚事,连奴才都不告知的做法,而且那家子出身卑弱也就算了,与柃宜娃娃亲的儿郎身子骨不是个好的,奴才怎么着都不能将女儿推入这样的火坑里啊。

“若娘娘能看在柃宜是您侄女儿的份上,帮帮柃宜就好了。”

安佳氏真是越说越伤心,她的几个女儿都嫁得好好的,就最小的这个被自己丈夫任意行事毁了大好前程,娘娘这都坐到贵妃的位置了,膝下还有四个阿哥,柃宜哪愁找不到更好的婚事。

芷嫣定定的看了她几眼,越发觉得府邸的大哥连老百姓都做不好,还真是随便许下的承诺都能将自己女儿给买了,但是她也不能插手宫外之事,不然传出去岂不成了她以权压人。

她看了额娘和辉和氏一眼,“你们想本宫如何帮柃宜?”

安佳氏一看有希望了,立马在地上磕头,“娘娘,听说十四阿哥到了娶妻的年纪,府邸也有几位侍妾了,奴才想着柃宜年纪只比十四阿哥大一些,与十四阿哥又是表姐弟的关系,若是柃宜入了皇家,那家人就不敢在外边多说了,娘娘,这是唯一的希望了,还望娘娘将柃宜送进十四阿哥府邸吧,就算当不得侧福晋,一个格格也好的。”

就算是格格,届时以娘娘亲侄女的身份,迟早也能当上侧福晋,安佳氏在心里安慰自己,又想着入了皇子阿哥府邸,娘娘看在自家亲侄女的份上,兴许直接大手一挥就让柃宜当了十四阿哥的侧福晋。

柃宜也巴巴道:“还往娘娘看在侄女可怜的份上,给侄女一条出路吧。”

乌雅夫人叹了一声,她不是不知道女儿的态度,可是眼睁睁看着孙女出事也不是办法,虽说不是她骨血,但都看到这么大了,且只是让柃宜入了十四阿哥府邸,求个格格的名分,也正好亲上加亲。

“大哥应该不至于糊涂到互换庚帖了吧。”芷嫣眉头蹙起,她是不可能让表亲进门的,那是对自己儿子和侄女的不负责,可大嫂这话里话外的很多破绽啊。

先是说到自家女儿在小时候无意中被夫君定下娃娃亲了,虽说清朝女儿家的名节问题看得挺重的,但是也断然不到在女儿婚事都未下三书六礼时就匆匆说定,大哥那时都嫁了两个女儿,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退而求其次,她那时都生了三个阿哥,还养着一个阿哥,且庶妹还靠着她在宫里的地位嫁了名门望族,明眼人都能看出乌雅氏的女儿也到了不该嫁给包衣,世世代代生下来的儿女都是包衣的程度,连后来的博启娶的都是正儿八经旗人出身的贵女。

以大哥那个处处钻营的性子,便宜了别人还真不可能,但是看着大嫂好像不知发生了何事……

安佳氏顿时有些卡顿了,“娘娘,是没有交换庚帖,可是柃宜的名声都毁了一大半——”而且夫君也千吩咐万叮嘱,说这是唯一可以补救的法子了,说是柃宜一定要嫁给十四阿哥,不然女儿就毁了,今后不嫁给那包衣家族是不行了。

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听丈夫话行事,当然到了这个地步,她是能看出姑奶奶有所松缓的口风,心下一动,指不定她的女儿还真能嫁进皇家了,她这一家子是阿玛子女中最没有出息的一家,连同婚配一事别人也只是看在宫里有娘娘的份上,而且也只限于娶她们家的女儿,还是京师中家世不上不下之人才看得上。

儿子也仅仅有几家家世还算不错的包衣家族看中,要不就是势力微薄的旗人。

比较之下还真不如将女儿嫁入皇家,既享得了富贵,又能扶持自家儿子,毕竟宫里姑奶奶的偏心是明眼可见的,好处全给了辉和氏那一家子,他们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可若是他们女儿给姑奶奶当了儿媳妇,什么话都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