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看着都没有问题,可胤禛拿着南巡那边传来的信后,直觉让他感觉哪儿不对劲,按理说倒春寒是不可避免之事,他也曾在这天气来了时将自己弄得不成人样,硬是撑着一副病容去赶差事,惹得福晋进了宫向额娘告罪,额娘顶着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才让他停下种种忙碌,不得已清心寡欲待在病床前。
他一时半会没有想到更多,只得反复在床边踱步,福晋看了他一眼,“爷,您要去东边院子看看弘时?”
近两年李氏又得了一个阿哥,在府邸排行第四,是为弘时阿哥,满打满算,李氏这是得了两子一女,是后院添丁的大功臣,她是不计较李氏能得爷看重,她只要看着瓜尔佳氏不痛快就行,眼看着曾经是自己手底下干活的人,如今仗着自己身孕成为府邸的半个主子,她就想问问瓜尔佳氏心里可痛快否?
胤禛摆了摆手,福晋这才罢了心思,不见就不见吧,弘晖见到他阿玛的时候都少,何必让其他阿哥得了势,照八弟妹的话来说,她就算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弘晖身上又如何,贤妻良母,那也得建立在后院所有阿哥都是她亲生的阿哥的前提下了,她也不是没和爷努力过,只可惜她自打开怀以来,肚子就再没动静了,不然给弘晖添个兄弟姐妹都好。
“不行,爷还得进宫一趟。”胤禛肃了神色,额娘在宫中多年,兴许能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福晋,你去看看八弟可在府邸,让他一块过来吧。”
四福晋点头,二话不说直接派人去了八爷府,她知道府邸的爷总有什么大事要办,她们这些后院的妻妾便给爷行个方便就是最大的妥帖了。
上了马车,胤禛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马车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八阿哥明摆着是从睡梦中醒来的,声音有几分浑浊,但又清朗的很,听语闻人,一听就是一俊俏高大男子,就是话语间有几分怨气,“苏培盛,你说你家主子怎么就整天只会闹爷!爷这才刚刚睡下,好不容易忙完差事……又搞这一出!”
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看来是真的怨念颇深了。
胤禛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胤禩,是四哥错了,你进来吧,折腾苏培盛作甚?改日四哥给你赔罪。”
“那还差不多,你要是在爷唤你去喝茶时不到场,爷就不跟你是兄弟了。”胤禩将帘子拨开,进了马车,坐下来,满是不满,“四哥,你可别说你是心血来潮啊,这太子生病一事明眼人都看着不对劲,你要是非得掺和一把,爷就将你套个麻袋送到永和宫,让你看看兄弟姐妹几个的能耐!”
“可别,四哥经受不得这个。”胤禛笑道,“你不是说你刚睡下吗,四哥给你托着,你睡吧。”
胤禩看着他哥拍了拍大腿,摇头,“爷都这么大了,十几年前爷还能在你膝上睡着,现在要是再这样,怕是九弟十弟都一块嘲笑爷了。”
胤禛心里暗地遗憾,过去乖巧听话的弟弟硬是变了个模样,哎,待会到永和宫就逗逗十四弟吧,这宫里就十四弟好欺负了,纯良好说话,就是口是心非了些。
苏培盛耳朵听着里面的爷没了动静以后,便甩了甩马鞭,马儿随即扬蹄,轻巧的往紫禁城的方向前行了。
到了永和宫,两人一路慢行,到了门处老早就有人迎着了,只见马功成顶着一副笑意憨厚的模样将两位主子迎进去,胤禩一边暗自琢磨马功成倒是将他师傅的几分能耐学到手了,但周林礼可从来不会笑得这般没骨气的。
也罢也罢,周公公和刘嬷嬷在永和宫侍候额娘二十多年了,也是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额娘让两人到在宫外的门面里养老,并且让乌雅氏的人多加照料两人,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了,在宫外能平平安安舒舒坦坦将后半生的日子都过完的奴才可不多,而且乌雅氏是断然不会让贵妃娘娘宫里出来的人有任何不妥的。
这般想着,胤禩进去里面,任由宫女给他脱下外衣,这会儿天还是很冷的,但屋内燃着京师里最好的红罗炭,温度适宜。
再换头一看,四哥已经坐落在椅子上了。
芷嫣让两个儿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后,便开口询问两个儿子过来是为何事了。
胤禛想了想,“额娘,儿子不明一事,太子倒春寒生病了,可皇阿玛为何让索额图前来侍疾。”这是奴才干的事,索额图还不至于为这事特地折腾一遍。
芷嫣笑了笑,显然是没想到儿子居然往这边想了,那还有一个前提呢,“你怎么就认为太子一定生病了?”
胤禛道:“人之常情,太子兴许是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