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对任何一个貌美的宫妃一样,任何人都没法进入他心里。
而再次见面时,他照样对小郭络罗氏的容貌上心,毕竟貌美之人在他面前总能得到优待的,但经过昨天,他升起的并非完全是对小郭络罗氏容貌的喜爱了,还有她内里的这副性情。
他好像没法将小郭络罗氏当成寻常貌美宫妃抛下了。
于是今早便来了一次试探,倘若小郭络罗氏走了,那他今后对待小郭络罗氏就跟宫中任何一个宫妃没有任何不同,若是小郭络罗氏留下,他便当养了一个知心人罢,左右他知道自己是个外冷内冷之人,谁都没法捂热他的心,但是身边留下一个小郭络罗氏,便添了几分不同的滋味,这感觉也不错。
既然没法抗拒,那便受着,并且将小郭络罗氏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防事情不受自己控制。
李沐见皇帝点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彼时非此时,李沐一味觉得原身是因为在最合适的时候走进了皇帝眼中,才得了嫔位,但这个世界在她来到的那一瞬间便起了变化,皇帝是会对原身容貌感兴趣,但宫中美人何其多,就比如那觉禅氏,皇帝能对原身容貌起一时兴致,却不是永远的兴致。
让皇帝对她上心的无非是她自己亲笔绘下的那幅画,而非容貌。
再者,在她来到原身身子的那一瞬间,原身容貌就贴合她原来身体的容貌发展了,也就变得越发明丽,越发……不像原身。
皇帝要喜爱,也是喜爱因她来到时发生的容貌变化,所谓一见钟情莫过于此。
至于原身为何得宠,便是一件真切摸不透的事了,不过在李沐眼里,她还是因为原身容貌得宠的,因此便不将原身为何得宠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她现在留在乾清宫里,给皇上磨墨,康熙好奇她怎会这么多技艺,分明梁九功打听的消息是她只会一些女红。
李沐眨了眨眼,俏皮道:“婢妾一直暗暗在练,婢妾那时候不知未来夫君是何人,便想着对方要是擅长武艺之人,婢妾就不能给他拖后腿,若是擅长琴棋书画,婢妾也不能认输,如今看来,万岁爷是什么都擅长了,也就不枉费婢妾当年的努力了。”
康熙听闻这话看向她,“你有心了。”
李沐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定位是红颜知己,怎能不向这方面努力。
而皇帝看起来是极喜欢她这种乖巧又胆大的性情,在让她磨墨后,又让她坐在一旁看他批改奏折。
李沐目不斜视,不看奏折上的内容,也不干多余的事,像是向梁九功他们打听一下皇帝的喜好,她要是能做出这种事,不用皇帝亲自动手将她处决了,太皇太后都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等皇帝到了用膳时,李沐留下来陪皇帝用膳,皇帝还特地问了她喜欢的菜式,李沐眉眼弯弯,像是为皇上关心她欢喜,一顿晚膳用得双方都满意。
不过到了晚上时,皇帝就不留她了,毕竟接连将一个妃子留在乾清宫里,不是为她好,而是害她,他将纳兰珠留在乾清宫一天一夜,可以说是他宠爱纳兰珠,但接连两天都留下来,便是纳兰珠胆大妄为了。
李沐被送回了翊坤宫,此次,她是风风光光回来的,年嬷嬷喜笑颜开,“主子,您真有主意!”
李沐挺起的腰板终于能松下来了,她摆了摆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皇帝可真不好应付啊。
她懒懒躺下来,年嬷嬷笑道:“主子,您昨儿不在,那内务府派来了几个奴才,都是按着宫中主子的份额给您的。”
“有谁?说来给我听听。”李沐毫不意外内务府的做法,宫里的奴才都是看碟下菜的,她有多大本事,底下的人就多会做人。
年嬷嬷小心翼翼道:“这其中就有您的姐姐、一个汉军旗包衣的宫女袁氏,还有两个干杂活的太监。”
李沐眉头微蹙,“怎么出现我姐姐了?”
“皇上不宠幸那些内务府秀女,便只能充作奴才了。”年嬷嬷道。
这便是内务府选秀和大选出身的秀女区别了,大选出身的秀女能正儿八经入皇上后宫,成为宫中嫔妃,但内务府选秀出来的美人儿,被皇上看中便是件幸事,若是不被皇上看中,便成为这宫中伺候人的奴才,所谓奴才和主子的地位只在皇上一念之间。
而这种做法不会惹怒皇上,毕竟这宫里的妃子和宫女,都可以看作是皇帝的女人,皇帝想动就动,不想动便放在一旁做奴才。
“所以我姐姐就被他们送来给我做奴才了?”李沐心道,这宫里的奴才可真会做人,都将小郭络罗氏的心思揣摩透了,两姐妹相争同一个丈夫必然不是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