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上确实有这位贵太妃的血脉,可要是皇上对这位贵太妃不甚重视,那就休怪他无情了,不过是个太妃罢了,竟敢让他滚。
他赔着笑脸道:“贵太妃娘娘,瞧您说的什么话,皇上何时要将您封为圣母皇太后了,承乾宫之主才是圣母皇太后,太后娘娘心慈,念在贵太妃娘娘伺候先帝一场的份上,是要封为皇考贵太妃的,奴才这不就过来给您宣读圣旨了吗?请您放心,不是您担心的太后之位。”
他说这话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只是他话说的越多,贵太妃脸色就越难看,到最后这宣旨太监都不明所以了,他不是照着贵太妃娘娘的心意来说的吗,她怎么还变了脸色,难不成是觉得他说的不中听。
是了。
德主子怎么有错呢,一定是他这位奴才不够尽责。
想到这里,宣旨太监又诚心诚意道:“贵太妃娘娘,您就上前接旨吧,您放心吧,万岁爷始终都没有说过尊您为太后娘娘的话,您担忧的事不会发生,还请您接旨吧,您这样,奴才很难办的。”
太监反复说了好几遍都不见贵太妃娘娘有任何动作,他只得又抬头看向贵太妃,但此刻贵太妃已经是赤红着一双眼了,他冷不防被吓了一条,“滚,都给本宫滚!”
太监只得退出去,在退出去之际,他隐约听见德贵妃癫狂的声音,“本宫是他娘,本宫是他亲生的娘,他怎么能这样,他对得住本宫吗?”
他耸了耸肩,心道自己说出了德主子的心声,还被呵斥,这可真是天大的冤屈啊。
他将圣旨收好,打算将此事如实禀告给皇上。
“他竟然让一个阉人羞辱本宫,他还有心吗?”德贵妃浑身颤抖,“他居然不认本宫,他是从本宫肚子里出来的,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不认本宫,天底下的人都看着呢,堂堂皇帝居然认贼作母,本宫才是他亲生的额娘,他良心都被狗啃了吗?”
一旁的奴才怕她被气晕过去,赶忙给她抚摸胸口,安抚道:“主子,就算万岁爷记在太后娘娘名下,您也是万岁爷的生母,万岁爷身上流着您的血脉,您只要向万岁爷服软,万岁爷一定不会不管您的。”
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奴才只盼着自己这位主子机灵点,趁新帝登基之时将自己地位认清楚,既然太后之位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了,主子在新帝面前装的可怜一点,说不定新帝就将主子封为皇贵太妃了,在死后起码也是先帝皇贵妃的身份。
或者是新帝念在主子曾经生养过自己的情分上,再封一个皇太后呢,尽管此前没有先例,但新帝集权一身,怎么就不能为自己实际上的生母破例了。
德贵妃的这位心腹奴才可谓是为自己主子考虑周到了,但奈何德贵妃不愿配合,“你还要本宫向他服软,本宫的皇太后之位都被他献给佟佳氏了,本宫平生没受过这般大的屈辱,而这份屈辱还是从本宫肚子里出来的,荒唐啊,岂止荒唐。”
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为自己生出一个畜生悲痛不已。
“来人,本宫要为先帝守灵,向先帝述说这不孝子!”
奴才面色一白,知道自己是劝说不了这位主子了,只得随着主子穿白衣,跪在乾清宫前,以示新帝的不孝不悌。
而李沐在得知德贵妃做的好事后,脸色如常,德贵妃怎么还不清楚她现在不是皇上生母的身份,哪怕她在乾清宫外跪到地老天荒,新帝都不会看在她曾是自己生母的份上放过她,太妃跟太后只差一字,但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太后娘娘,雍亲王福晋求见。”
“请她进来吧。”李沐点头,皇帝在即位之初最先做的事情是摆正自己为新帝的位置,以及尊生母为圣母皇太后,至于新帝潜邸妻妾,还没有那么快册封的,因此雍亲王福晋仍没有被封为皇后,但在宫里已经是皇后之姿了。
至少现在的雍亲王福晋是能安排先帝太妃的,但先帝留下来的妃子太多了,想要一一安置下来还挺麻烦的,因此雍亲王福晋只想将皇额娘请到慈宁宫住下,以示他们夫妻俩的孝顺,不然堂堂皇太后仍住在东西十二宫,哪还对得住皇太后的身份。
慈宁宫也只有皇太后才有资格入住。
乌拉那拉氏温柔的笑了,“皇额娘,儿媳带您去慈宁宫走走吧,若是这慈宁宫有不周到之处,您尽管吩咐儿媳,儿媳一定将您安置的妥妥贴贴的,儿媳还将四格格带进宫了,您能见到您的乖孙女了。”
她知道皇额娘对四格格有一丝偏宠,哪怕年氏后来生的两个阿哥都没了,凭借这一个格格,也能牢牢抓住万岁爷的心,毕竟万岁爷最为孝顺,看在皇额娘的情面上,对四格格偏宠极了,大有府邸嫡格格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