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放在过往时,也只是让太子爷对那些兄弟更恼恨了,而非让太子爷若有所思啊。

胤礽回想着过去的一景一幕,在皇阿玛西征期间,他和三弟过去探望病重的皇阿玛,只是当他强打起精神收拾好自己去看望皇阿玛时,得来的不是皇阿玛欣慰的神色,而是皇阿玛不快的话语,以及在那之后他就回了京师。

他以往觉得是三弟在皇阿玛面前说什么了,可那事若是今天换一个角度来想,他为了不让皇阿玛看到他赶路时的狼狈刻意将自己打扮的精神,而在皇阿玛眼里却成了他病重时,重视的太子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好似极欢喜他的病重——

想到这里时,太子已经是面色极其难看了。

原来从过去时,皇阿玛就已经对他心生芥蒂了,而且怕是从那时起,皇阿玛便警惕他夺位的可能了。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亲情与权力孰轻孰重,现在的太子一眼就能答出来,皇阿玛饶是最重视他这个儿子,也只看重权力。

毕竟在他生母赫舍里氏血崩后,皇阿玛照旧将当时的钮祜禄妃册封为皇后,在那之后,又将陪伴自己多年的佟佳皇贵妃封为皇后,因此对于皇阿玛来说,感情很重要,但都不会重要过越过政局上。

太子越想越觉得事情明晰起来,包括皇阿玛现在仍对毓庆宫每日的关注,开始重视他那些兄弟。

以及……胤礽看向索额图的眼神越发不善了,饶是索额图是他皇额娘的三叔,与他血缘关系割断不了,他在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明白索额图在他耳边时不时提起他那些兄弟的威胁,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心生不满,怕是自己的私心也不少了。

等索额图走后,太子便命底下的人查清楚索额图借助他名头做了什么事。

此后才收拾好自己,再次回了毓庆宫,准备去往正院。

彼时他的心情还挺平和的,他知道太子妃不是寻常女子,前些天主动跟太子妃说起那话,也只是存了跟太子妃说心里话的意思,但太子妃引导他想到了另一个他不曾猜疑过的方向,他心里挺复杂的,但想来想去,他和太子妃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分你我。

而且……太子爷回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心里又蠢蠢欲动了。

这几个月来,太子妃对他态度确实很是温柔,但他要的却不是现在温柔如水的太子妃。

反正夫妻之间不需要讲规矩,胤礽还挺想他们夫妻俩在私底下都坦诚相待的,反正他都不在意太子妃的脾气了……偶尔夫妻之间多说说心里话不是很正常的吗。

而且,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瓜尔佳氏是真的很合他心意啊,他以往还想着在太子妃进门后就对她多些敬重,但是现在……敬重就免了吧,敬重生了客气,他就想亲近瓜尔佳氏。

只是看瓜尔佳氏这些时日平淡的态度,对他不主动不亲近的模样,胤礽难免想了些让瓜尔佳氏高兴的招数,或许他该改一改对瓜尔佳氏生硬的叫法,就叫福晋?不行,这不就跟瓜尔佳氏还没有被封为太子妃之前的叫法一样吗。

胤礽很快否决自己的想法,突然就想到瓜尔佳氏之前跟他随口一提岳父岳母的事,不免陷入了沉思。

等到夜晚来临时,胤礽还是等到了这个时辰才前去正院,彼时李沐心思都在明早要处理的政务上。

她发现了,无论是在太子爷在或不在的时候,她光是将精力花费在后宫宫务上,这种忙碌起来的感觉完全不比太子爷每天忙碌差事差,而且太子爷后院那些妾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不敢招惹她这位太子妃。

就算要宅斗,也只是几个妾室彼此内斗,完全波及不到正院这边,非常值得夸奖。

因此在太子爷过来时,李沐先是看了一眼太子爷,又缓缓起身,准备给太子爷行礼,却见皇太子阻拦道:“夫妻之间何须太客气,你以后见了孤都不必行礼了。”

“是,太子爷。”李沐又弄不懂这个爷的意思了,只得道:“太子爷过来也不早点告诉妾身,也好让妾身准备一下。”

“孤来见自己的媳妇,何须提前告知。”胤礽径直坐下,完全不将自己当成外人,将好些奴才都遣散了,随后拿起一个茶杯自个儿倒水。

媳妇?李沐望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丝狐疑,又是从哪儿整来的说法,她忍不住冷了面色,“太子爷,您这是从哪个温柔乡里回来了,学着这等不讲究的话。”

“咳咳。”胤礽险些被呛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孤哪里去温柔乡了,孤这些时日忙得脚不沾地,你以为监国是件容易事?孤自打跟你成婚以来,就没有去过后院了,就在书房和正院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