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靠近他,他心猛地提起,却见她也只是轻轻将额头碰在他额头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太子爷,您就原谅妾身昨日和今日的越矩吧,毕竟妾身循规蹈矩十多年,总得发泄一下,还望太子爷切莫介意,从今往后,妾身只会是世人眼中最贤良淑德的太子妃,您尽可放心吧。”
她眼底的光格外明亮,胤礽几乎看着她发怔,心脏跳得似乎比任何时候都快。
然后,他看着自己这位太子妃慢慢的退出去,不多一会儿就有奴才将他搀扶回书房,胤礽在离开正院前最后记得的是瓜尔佳氏那抹勾起的微笑,扣人心弦。
“太子爷、太子爷。”耳边想起奴才叫唤的声音,但太子仍是无知无觉,他仍在回想着瓜尔佳氏在他面前显露的那一幕。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奇怪瓜尔佳氏为何在外人面前和在他面前是两幅模样,原来是对他心存不满,想要捉弄他。
按道理来说,胤礽早就该对嫡福晋这副模样表示生气了,只是胤礽丝毫没有自己应该升起怒气的感觉,反而一直扣着胸口,一下一下感受着心跳加快的滋味。
他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一旁的奴才看得一头雾水,但又不敢打扰太子爷。
胤礽就这样反复做了好几遍这样的动作,最终实诚的承认了,他好似特别喜欢瓜尔佳氏在他面前显露出那真实的一面,而且,原来瓜尔佳氏也曾想过不为太子妃的画面吗。
胤礽从没有想过这世间还有人跟自己的想法有过共鸣,在最辛苦最不懂事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储君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意义有什么,也曾看过他那些兄弟都有额娘疼爱、嬉戏打闹的画面,但他都归于平静,只道储君身份是他身为嫡子的宿命。
因此在同样对上一个无法逃脱太子妃宿命的瓜尔佳氏,他不光是被瓜尔佳氏在月色下那抹诱人的颜色吸引了,还有一种心灵上的共鸣,原来瓜尔佳氏也挣脱不得这种命运。
尽管太子爷现在认定储君只有自己能当得,皇阿玛的皇位也只有自己能坐上,未来的大清之主只能是自己,再没有过去那种不为储君的稚嫩想法,但瓜尔佳氏的不同还是让他深深记住了,并且想着——
除了瓜尔佳氏能当得他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再无女子能光明正大成为他太子妃、成为与他并肩的皇后了。
见太子爷终于停下动作,有奴才大着胆子上前问,“太子爷,福晋命人送来了解酒汤,太子爷可要——”
“拿过来。”那奴才还没有说完话,胤礽声音稍大,似是迫不及待。
底下的奴才也摸不透皇太子的意思,只得将那碗汤水呈上来。
同样,在汤水呈上来后,太子爷抓着那碗醒酒汤,目不转睛的,大口大口的喝完那碗汤了,“回去告诉福晋,孤很喜欢。”
奴才更摸不着脑袋了,只得过去正院照旧复述太子爷的话。
但福晋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是吗,太子爷喜欢就好。”
这夜似乎在两人的心照不宣中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李沐果真在太子爷面前呈现出一副温柔贤淑、处处妥帖的模样。
太子见了她这一幕也不恼,还挺自觉的给福晋递过去碗筷,给其舀粥夹菜,在周围奴才目瞪口呆之时,眉头皱了皱便让那些奴才退下去了。
胤礽特别平和道:“孤过会儿还是得去皇阿玛那里,孤携你去见见那些兄弟如何?”他神态很平静,但偶尔有视线放到福晋身上。
“当真?那妾身期待着了。”李沐笑了笑,“正好妾身还没有见过大哥大嫂还有弟弟弟妹们,有太子爷在,妾身就放心了。”
“嗯。”胤礽这会儿倒是不矜持了,因为他发现他福晋好像不吃他这一套,好像挺喜欢他如实道来的滋味。
李沐则是在用过早膳后,笑眯眯看了一眼太子的手臂,太子好似一下子明白她要做什么似的,将手伸过去,李沐便抱住他手臂,好一段新婚夫妇恩爱的画面。
李沐慢慢跟着太子爷走出毓庆宫。
该说太子爷好似格外吃坦诚这种套路?李沐不是很明白太子爷的想法,但自从那晚她在倒了果汁后,察觉到太子爷惊骇的神色,知道这家伙没有喝醉酒了。
便只好将错就错,在太子爷面前表现出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呵,谁叫太子爷假装喝醉酒来坑她,也不看看她乐不乐意。
李沐唇角动了动,觉得太子爷是一点仁义都不讲,而且她现在十分弄不透太子爷是什么意思了,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太子爷没有生气那晚上的事,还在这几天里很配合的跟她当了一对恩爱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