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今日,乾隆不用李沐提点,都会在下朝之后非常顺手让人将御膳房点心带过来。
“妾身尝尝。”李沐顺着他递过来的手咬了一口,目露期待,“好吃,皇上也吃一口试试。”
乾隆哈哈大笑,顺势将李沐咬过的那口点心也往自己嘴边递去了。
李沐对这一幕见惯不惯,皇帝自打见她一面后,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在入局之前,她和皇后都没想到皇上会对她这么上心,这也是李沐不再听从皇后话语出局的缘故,翊坤宫现在太招人眼恨了,皇后又不会庇护她,她还能靠谁,不靠自己?相信皇后?
她好久没有听过这种笑话了。
而吴书来的头颅更低几分,以往万岁爷哪会对妃子这么纵容,娴贵妃这可是头一遭,只是他看惯宫里事,从来都没想过娴贵妃这般性情之人不得宠还好,一旦得宠了就是谁也挡不住的冲天之势。
不过慧贤贵妃都病逝了,皇上总得将心思放在新宠身上,吴书来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当作自己没看见皇上喂娴贵妃吃点心的画面。
彼时已经是慧贤贵妃病逝的半年后了,李沐如同宫里盛开的最艳的花,让皇帝移不开眼睛,也让后宫妃子一个比一个对其羡慕妒忌恨,同时也对皇后主动让娴贵妃出现在皇上面前的举动嘲弄不已。
在宫里生存的人没有明辨事情本质的眼色又怎能在宫里生存下去。
娴贵妃得宠的那段时日刚好是慧贤贵妃病重之时,尽管娴贵妃突然的得宠让不少人摸不着脑袋,但是谁导致这个结果的,却有不少人看清楚了。
早些时候内务府还为册封皇贵妃做准备,但娴贵妃争宠后,皇上就没再起册封慧贤贵妃为皇贵妃的打算了,这只能是皇后的手段了,娴贵妃能在宫里十多年都不争宠不结党营私,性子更是个安分的,怎么可能无端端接触皇上,娴贵妃的女儿都长成了,最容易借助年幼的女儿得宠有孕的时段已经过去了,娴贵妃好端端的淌这趟浑水作甚。
再联想皇后这些时日的女儿抚蒙、儿子初显聪慧一事,仿佛后宫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娴贵妃就是被皇后推出来得宠的棋子。
如今娴贵妃没有低调下去的意味,可想而知,两人之间闹掰了,皇后推出来的这枚棋子不受掌控了,好些妃子对娴贵妃的得宠不爽,但对皇后也挺幸灾乐祸的。
并非是她们对皇后有多大仇恨,只是宫里的利益争夺,看着皇后好起来了,她们心情不好,但是看着皇后反噬,她们就痛快许多了。
而且如果代入娴贵妃的角度,好端端的日子被皇后弄得不成模样了,谁都不会甘心的吧,而且她们都是宫中妃子,难保哪一天不会被皇后算计。
因此李沐的得宠在宫里招了不少仇恨,但本身只是对着她夺走皇上宠爱上的,而非对李沐在这份皇宠中得到什么好处的羡慕妒忌恨,相反,她们对李沐还多了几分怜悯。
无法保全自己的滋味难言极了,那拉氏也只是被赶鸭子上架。
……
长春宫,富察皇后眉头皱起,“看来她不信本宫了。”
玉晴道:“娘娘,既然娴贵妃不信您,那咱们长春宫也无须对她客气了。”
“且慢。”富察皇后踌躇道:“她在宫里得宠,本宫一时也拿她没法,如今让她安心将皇上宠爱抛下的法子,只能是让和静留在京师了。”
“娘娘,”玉晴不赞同道:“连固伦和敬公主都必须抚蒙,这出身皇家的公主如何能避过抚蒙,娘娘,娴贵妃这是拿这事来为难您啊。”
“本来就是本宫答应她的,只是本宫没想到她心性如此高傲,没见到和静留京就死死抓住皇上的宠爱不放手,是本宫小瞧她了。”富察皇后叹息道。
这事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无非是要她去求皇上让和静留下来嫁于京师男儿,只是这大清公主享受了皇家荣华,不得负起抚蒙的责任吗,若是宫里的妃子都像那拉氏这样想,少不得有乱子出。
再者,这些年下来,大清换了几代君王,也就圣祖爷那一代子嗣多,才有寥寥几个女儿下嫁京师男儿,如今皇上子嗣少,就两个亲生的公主,一个从宗室领养的公主,那拉氏想让自己女儿逃过抚蒙,岂不是为难她。
“罢了,还是先稳住那拉氏吧,若让她继续独占皇上宠爱,怕不是就怀上一个孩子了,那拉氏又不是不能生的。”
富察皇后也有担忧的地方,那拉氏本就比她小几岁,在这个年纪是最好生养的时候,倘若真让那拉氏得了子嗣,后宫中生母是满洲旗血脉的阿哥就不止她的永琮了,将来少不得对永琮有一定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