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这里面还有这别的意外发生。

等李沐来到延禧宫时,门外正守着皇后的心腹嬷嬷,嬷嬷见到她明显愣了一下,“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本宫来看一眼齐嫔。”

嬷嬷派人进去禀告皇后娘娘,得到回复后,不多一会儿便闪开身子,“娘娘请进。”

李沐进去屋里时听到一阵极为癫狂的声音,“……福晋你好狠的心!我说了无数遍大阿哥不是我害的,你为什么听不进去,还害了我那么多孩子!”

“李氏,是不是你害的你自己说了不作数,要不是你当初刻意派人在弘晖面前说那些打压他的话,弘晖不会拖着病重的身子非要在夜里熬,就为了给他额娘争一口气,李氏啊,我问问你,从你进府时我可曾有一丝亏待过你?你凭什么让弘晖听到那些话,凭什么你的弘昀当时还好好的!”

皇后的声音也是不相上下的癫狂绝望,这些痛苦熬在她心里极久了,李氏为了向上爬,可以不顾她弘晖的性命,在弘昐出生时跟她的弘晖争长子之位,在弘晖病重时还刻意让弘晖心里受了极大压力,弘晖是那样一个孝顺的孩子,为了给她争一口气,在床上最后一刻都是担心他不够用功让额娘被后院的侧福晋、被那些兄弟给轻看了。

“嫡福晋你心是真狠啊,我何德何能遇上您这么位主母!”李氏哭着,擦了一把眼泪,“我的孩子,我的孙子孙女,我李氏平生只害了大公主,也只认这个罪名,我那些奴才就算曾在弘晖阿哥面前说过不应当的话,那也不是我害的弘晖!弘晖天生体弱怪得了谁!”

李沐旁观者清,已经听清楚皇后和齐嫔之间发生的事了。

但听清楚不意味她能接受眼前这一幕,她心里极冷,为皇后的杀红眼没了底线,也为李氏的死不悔改。

她呆在原地好一阵子了,那两人还在争吵,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怨恨一泄而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但她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后是刻意放她进来的。

不多一会儿,一声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沐沐。”

李沐心里猛地一跳,转过头去,皇上怎么过来了?!

雍正面色极冷,对她说话的语气却极其温和,“朕想去景仁宫看你,见你不在,便过来寻你。”

他双手轻轻捂住她耳朵,“别听这些话,脏了耳。”

……接下来发生的事,李沐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皇后守在门外的奴才都慌了神色,记得两人齐齐在皇上面前下跪的模样,记得当时天色大变,在她被皇上带回宫里时,皇上陪了她整整一晚,然后翌日,齐嫔被废了嫔位,贬为答应进了冷宫的消息传到她耳边。

而皇后也似是被皇上禁足了,凤印被皇上送到景仁宫。

好似事情都成定局了,朝廷没一人质疑皇上的举动,李沐看着自己面前的凤印,有一种寡淡的滋味,她只想被光明正大册封为皇后时才掌握凤印,并非像这样赢的没有任何滋味,她总感觉皇后是故意将她放进来,然后皇上过来了,太巧合了。

后来皇后病重的消息传来,在临走前,皇后派自己信重的嬷嬷在她面前道了一句话,具体什么话,李沐已经不太记得了,唯独那句话的意思,李沐还清晰记得。

皇后她害了李氏的子孙后代,本就没想着逃避罪过。

她和皇上的到来是皇后预料之中的事,弘晖没了,皇后已经替弘晖复仇了,剩下的就是慢慢等待寿命的终结,皇后说她对不住皇上,让他没了那么多孩子。

李沐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反正从那天窥得两个从潜邸时就陪伴自己的妻妾将那些毒害人的手段都全数说出时,皇上看她们的眼神再无一丝温度,在皇后临走前也没有过去看皇后一眼。

而是用着一双温热的手一直捂着她泛冷的手,嘴上不停安慰,“沐沐你不用害怕,朕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的。”

李沐很想说,自己没有害怕,但是一想到皇后图谋几十年的算计,她就心里泛冷,对皇后的观感复杂之极。

然后不知是不是皇上为了让她开心起来的原因,皇上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等到弘晏嫡福晋富察氏有孕之事,更是让富察氏多说些开心的事给她听。

在又一年春暖花开之时,李沐不知怎的恢复精神了,而富察氏也生下弘晏的嫡子,为弘晏的二阿哥,皇上给这个孩子取名为永琏。

琏之一字隐示承宗器之意,皇上对弘晏嫡子的重视可想而知,而这一举动恰好是皇上开始区别弘晏与其他皇子阿哥身份的开始。

换而言之,皇上是摆在明面上的将弘晏培养成储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