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期间的头头道道也跟博果尔说过了,在说到太上皇偏袒曾经的东宫福晋偏袒到恨不得将她亲生的孩子博果尔送给海兰珠时,博果尔都气得想掀桌子了。

“皇阿玛真是糊涂,那海兰珠还害过朕,皇阿玛还想伤我们母子俩,岂止是可恶。”在这一刻,博果尔对自己父亲的仰慕都消散而空。

他打小跟随皇额娘长大,最是明白皇额娘对他的用心良苦,而皇阿玛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因为一个宠妃吹的枕头风就想给他换个生母,毫无道理可言。

他冷静下来,看向皇额娘,目光中含着憧憬,“皇额娘,您要相信儿子,儿子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您不必向儿子解释您为何会接触到朝廷权力,儿子都明白的,皇额娘,倘若儿子有一天怀疑您对儿子的用心,那儿子就是畜生不如,也不配当您的儿子了。”

博果尔将脸放在李沐手心蹭着,李沐微愣,心思有些复杂,她当然是为了避免发生福临跟布木布泰母子相爱相杀的局面发生才刻意在博果尔面前解释,言说自己的身不由己,毕竟再亲密的母子,在涉及到权力斗争时,都面目全非,而她又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对这里的权力没有任何执念。

对现在的她来说,能顺顺利利完成任务就是最好的结局,她对母子相残没有任何兴趣。

她看着博果尔的模样,勉强能放心下来,专心指导博果尔的帝王心术了,她对这方面的知识不是非常通晓,可总比身心都放在海兰珠身上的皇太极好——皇太极平时压根对博果尔这个皇太子没多少教导的心思,她能教一点是一点,大不了她们母子还有试错的机会。

李沐母子俩忙于朝廷政事时,那太上皇以及太上皇的宠妃的下场似乎不怎么好。

曾经为皇太极宠幸过的妃子都前去看过太上皇如今形如废人的模样,而仗着皇太极作威作福的海兰珠此时终于体会到一丝害怕了,她再没了耀武扬威的权势,还得要伺候一个废人,即便那个废人是她的夫君,但她万万不想将年华都耗费在皇太极身上。

在一次娜木钟前来察看皇太极,还煞有其事的说起博果尔接手皇位以后,和皇太后将盛京打点的有条不紊时,她看见皇太极激动的呜呜出声,嘴角勾笑,又继续说起这些事,在她话语中,曾经为帝王的皇太极在朝廷中的痕迹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为英勇的新帝博果尔。

娜木钟前后跟过两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自然明白什么样的话最能刺激到皇太极,在每日刺激完了以后,她照常离开,只是这次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她看见海兰珠突然就跪在她面前,想让她去哲哲面前求情,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博果尔记在她名下的,都是皇上太过宠爱她,害怕她今后没有依靠的儿子,非得将博果尔记在她名下的。

皇太极此时突然情绪异常激动,眼睛瞪大,唔唔唔了半天,仿佛非常认同海兰珠的话。

娜木钟见到这一幕哪还有心思搭理海兰珠,转头就将这事告诉哲哲了,她现在在哲哲和博果尔身边讨生活,有关哲哲的事自然头一时间告诉哲哲,然后自己明哲保身,躲一边去了。

而李沐还忙着朝廷之事,转头被娜木钟说起这两人,想了想,“哀家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太上皇海兰珠他们了,还是去看看吧。”

一旁的奴才赶忙命人搬来轿子,完全将皇太后口中的哀家视若无睹,严格来说,只有死了丈夫的皇太后才能称一声哀家,李沐这意思可想而知,但是宫里的奴才好像都聋了。

其实这还有一部分皇上的功劳,博果尔有时候无意间听见皇额娘这样说,第一时间就是看向一旁的奴才,见其没有异样,才放心的暗示这些奴才不要乱说话,也是蛮纵容自家皇额娘的。

皇上都如此了,奴才们更是不敢吭声了。

李沐到了关雎宫就落地,去见见这两位许久没有见过面的故人。

一进门,便是一个瘫在床上的男人,还有一个绝望的瘫坐在地的女人。

这两人自然是皇太极和海兰珠了。

见李沐过来了,海兰珠头一时间眼里泛起泪水,跪着爬到李沐面前,“姑姑啊,求您怜惜怜惜一下侄女吧,您真的忍心看侄女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吗,娜木钟被您封为大贵妃,巴特玛躁、布木布泰也有太妃之称,唯有侄女什么都没有,侄女好歹也是曾经的东宫大福晋,是仅在您之下的福晋啊。”

“放肆!”见有人意图接触皇太后,李沐身后的奴才终于忍不住将其一脚踢开。

海兰珠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奴才,“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