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和清了清嗓子,“奴才就说,她若还不走,殿下要将她送回夺月坊。”
殿下方才吩咐他,找个由头让宋姑娘回去。
连他都知道宋姑娘性子倔,找什么由头怕是都不好使,但这一句绝对管用,保准儿后头几日宋姑娘也不会再过来了。
宁珣动作一顿,抬眼看他,却没说话。
怀和被看得心里发毛,时间一长,连小腿都有些哆嗦,索性跪下去直言:“奴才擅作主张,罪该万死。但殿下既然心里挂念,又何必如此,罚宋姑娘些旁的便罢了……”
抄个书禁个足,甚至罚个跪,宫里惩治的法子多了,轻的重的都有。
眼下这哪是罚宋姑娘,分明连殿下自己也罚进去了。
——但这句他没敢说出口。
宁珣重新蘸了墨,又批阅了一会儿,才沉声道:“起来。”
罚别的?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罚她什么能管用?
这回不长记性,以后还是要犯。
她日后要登上的位子,会有太多人盯着,想法设法从中作梗。哪怕就一次疏忽,生了嫌隙,也会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是会护好她,可她要是连他也瞒着呢?
这次是玉佩,是沈澈,他信她,她即便瞒了,他也不会心怀芥蒂。可日后还会有什么,一次,两次,他真能次次控制好自己?
——毕竟他身上淌着一半那个人的血,他叫“父皇”的那个人。他怕到头来,自己也承了和那个人一样的疑心。
怀和看出殿下心情不虞,正打算默默退到一边儿,又忽地听见殿下问:“她看着怎么样?”
“宋姑娘瞧着脸色不太好,”怀和回想了一下,补了一句:“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