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低也是个统领,叫他出来,就为了问这一句?
……他还不如烂在屋檐上。
衔池换好衣裳,才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半掩着,能看见宁珣着一身玄底金蟒袍,正坐在书案前,单手握着书册,专注看着。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开口——尤其在看见他的这一刻,竟没来由地开始心虚。
见他没注意这边,她在心底飞快换了好几种说辞,蹑手蹑脚地,抬脚要迈过门槛却又收回来,往往复复,犹豫了许久才在心里叹了口气。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她最后一次抬脚,还没迈过去,书案前专心看书的人倏地抬眼望过来,向后一靠,话音懒散,似是随口问道:“舍得回来了?”
衔池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脚踏空下去,还好扶着门,只身形虚晃了一下。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但她来不及细想,抬头对上宁珣视线,干笑了两声:“殿下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去了多久。”
宁珣轻笑了一声,放下手中书卷。
她方才在门前踟蹰了半天,要进不进的,以为他是瞎了不成。
身上的衣裙也不是出门那套。
刚回来就急着换衣裳,又犹犹豫豫,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不用她说,他都知道她刚刚见过谁。
他朝她伸手,衔池两步走上前,刚将手搭上去,眼前便是一转,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他揉捏着她指腹,“见过阮元修了?”
衔池点点头,阮元修的事儿总归好开口一些,便先讲给了他听。
宁珣并不太意外。他第一回见阮元修,便猜到了今日结局。
世间事本就有舍有得,阮元修取舍如此,长乐既然愿意成全,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叫长乐平白难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