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特意用左手给他递的茶,就是为了藏住右手那点伤。
右手手背上昨儿被窗子夹得那一片早起了淤青,高高肿起来,不过轻轻抚过去一下,她便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怎么了?”他皱眉,旋开一旁的小罐子,清凉的膏体打着圈慢慢在她淤青处揉开。
“昨日风大,关窗的时候被挤了一下,不要紧的。”
他指腹有茧,动作即便再轻柔,也让她微微有些疼。衔池往回缩了缩手,手腕却被他扣住。
宁珣一手托着她的手,与她掌心相接,另只手为她慢慢揉开血瘀——药膏被他指腹温度融化,镇住她手背的肿疼。很快,除了疼和药渗下去带来的清凉之外,血瘀舒散的酥麻酸爽泛上来,让她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
“不要紧还疼成这样?怎么不叫御医来看看?昨日涂上药,现在就该消肿了。”他抬眼,眸光倏地一利,“有人拦你?”
衔池摇头,没多说什么:“只不过是昨日还没这么疼。”
其实今日本来也没这么疼。
在他回来之前,她都已经忘了手上还有伤。
方才蝉衣帮她沐浴时,小心翼翼用热水泡了一会儿,那时候也不觉得疼。
“孤不过一日不在,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不仅是手,眼下也微微发着青,连脸色都苍白了些。
她抬眼看向他,“所以殿下不能不在。一日也不行。”
宁珣手上动作稍稍一顿。
他发觉自己愈来愈分不清她话中的真假虚实。
下一刻却听见她公事公办道:“昨日二殿下来过,领了禁军将书房围了,似乎还从里头拿出来了什么东西。”她坐直了身子,将手也抽了回去,“同二殿下一起的,还有郡主生辰宴那日宣旨的那个公公。”
话里还是勉强掺进去几分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