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珣向来不信这些,她那时以为他不会过问,便只求了一个。可回东宫的当夜,他难得来了她这儿,说要她陪着用晚膳。一顿饭吃完,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般回书房,但他不仅留了下来,还将未处理完的政务都带到了她房里。
他来得突然,那架势也不像临时起意,刻意等她回来似的,可他不主动说她自然也不会开口问。
于是衔池替他磨了一晚上墨。
总归他夜里也不会留宿,再待一会儿也该走了——太子同传言中一样不近女色,她虽被留在东宫,甚至有间偏殿,也有宫人服侍,可当真论起名分来,她只能算是东宫养着的一个舞姬,一个颇得太子宠信的舞姬。
她磨墨磨得心无旁骛,宁珣看两眼手上的东西便抬头瞥她一眼,她也毫无所觉。
只有极偶尔两人目光对上,她眼中才适时露出两分爱慕,轻车熟路。
衔池知道他看政务时喜静,便一句也不同他闲聊。一时房里静得出奇,只有提笔蘸墨的细微声响。
宁珣又看她一眼——要等她开口,是比登天还难。
衔池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刚舒展了一下,便听他闲聊一般淡淡道:“听宫人说,你这几日去护国寺,求了护身符?”
衔池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他不信神佛,甚至几次打压已经盛极的佛道,势如水火的,该是不喜自己去拜佛。
不去就不去。
于是她想也没想,从善如流抬手发誓,“以后不去了。”
宁珣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叹了一口气,可衔池没听真切,下一刻他搁下笔,抬头看向衔池,“护身符呢?”
衔池皱了皱眉,护身符当然是在她身上。她若真交给他,怕是会被他一把火烧了——况且本也不是给他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