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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此时的你,像极了当年的成蟜。”

帝王懒懒挑眉,“当年的成蟜,也曾这样夸过朕。”

“然而后面的结果,你都已经知道。”

“成蟜公然反叛,朕血腥镇压,直至今日,市井上仍流传着朕与成蟜手足相残的故事。”

鹤华呼吸蓦然一轻。

嬴政拿开鹤华的手,侧过身,正对着鹤华。

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公主的确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尚未完全退去稚气的小脸此时有着迷茫,乌湛湛眼睛看着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问这样残忍的问题。

嬴政笑了一下,“十一,最不可控是人心。”

鹤华嘴角抿成一条线。

——她不喜欢这样的话,更不喜欢阿父的问题。

“如果人心不可控,那么阿父当初怎会将六十万大军交给王老将军?”

鹤华不信,“难道不怕他如长安君一般中途反叛?”

“阿父,王老将军乃绝世悍将,而不是长安君那般的纨绔,他若反叛,您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可尽管如此,您还是将兵马交给了他,至死不疑他。”

“不仅不疑他,您对如今的上将军,远征北疆的蒙将军,乃至廷尉李斯,您都深信不疑!”

嬴政挑了下眉。

“人心是可控的。”

鹤华的声音仍在继续,反驳着自己盲目信任的父亲,“否则您不会对他们这般信任,更不会将足以威胁自己统治的权力交到他们的手里。”

“十一,成蟜死的那一年,朕才二十。”

嬴政伸手抚着鹤华的发,语气平淡得仿佛讲的不是自己被自己最为信任的手足背叛,而是在讲其他人的故事,“那时候的朕,是尚未亲政的秦王,成蟜死后又一年,朕才加冕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