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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安没听明白,只听出来自己若是追上傲雪,会坏傲雪的好事,赶紧捂住嘴巴点点头。与傲雪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后头回了家。孟云潮将人送到家转身离去时,看见不远处跟来的何春安王怡芙等人,十分友好地同她们行礼,何春安王怡芙也笑着同她招手。

何春安一面揉面团,一面听傲雪弹琴,与往日无异。等傍晚时分,虎子和小桃来了,小桃进了厨房,虎子就轻声问春安:“你方才跟来,他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罢?”

何春安轻轻拍了拍虎子的手,安慰他:“你误会孟公子了,他是个好人。他会保护傲雪,会照顾傲雪,他还跟我打招呼呢。”

虎子翻了个白眼:“你就活脱脱一个冤大头,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何春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的头不大啊,虎子你的头比我的大。”虎子差点气得没接上气来。不过从春安的话里,傲雪和那什么孟公子应该也没做什么出格之事,不然春安也不会这般淡然,这般一想,又放心了一些,等这回书院休沐回何家村,他可得将此事告诉春安的爹娘,让他们出马才行。

吃饭时,虎子看着傲雪在对面云淡风轻,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再看春安被她耍得团团转,还一个劲儿给她夹菜,还给她挑鱼刺,真是个傻蛋。虎子给春安夹了不少的肉,又将她碗里傲雪夹给她的青菜夹走:“春安,你还是多吃些肉罢,少吃些菜,这脸都快绿了。”

春安一听,连忙放下碗筷,跑回屋里去照镜子,过了一会儿才放心地跑回来:“虎子你胡说,我的脸还是白白的。”虎子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以前大师指点过,会看相,你当然看不出了。你这脸上啊,冒着绿光呢。”

春安信以为真,凑近了一些:“啊?那是有好事还是坏事?”

傲雪哪儿会听不出虎子的意思,一是自觉理亏,二是也不愿跟他解释,便没说话,只由着他在一旁冷嘲热讽。小桃虽觉他的话奇奇怪怪的,可也没想到关键处,也跟春安一般竖着耳朵听。

虎子清了清嗓子:“这事嘛——既算得上是坏事,也算得上是好事。坏就坏在你要被人坑了,好就好在这也算是老天帮你理清身边的人,省得以后老了再来吃这个苦。”虎子一面说,一面瞥傲雪。可惜春安没有领悟过来,一脸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又端起饭碗吃起饭来:“神神秘秘的,听不懂。”

虎子又看着傲雪说道:“有些人啊,就跟那养不熟的狼崽一样,你对她再好,人家也不会领情的,别说这些小恩小惠,救命之恩都能说忘就忘,春安你可得长点心眼,别轻信别人的话。”

春安点了点头,不能轻信旁人这话她爹娘和傲雪都同她说过,她也记在心里。虎子见她虽然点头,但丝毫没听明白,也只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傲雪则一直埋头吃着,虽听着虎子的话很不好受,但她知晓,若她已经选定了这条路,这些难听的话在何家村她还能翻倍地听到。或许,他们说得也没错,自己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可她想照顾春安一辈子,也从来不是因为旁人的话语。

傲雪虽尽力控制住了情绪,可难免也影响了一些食欲,春安见她最爱吃的鱼也没有吃多少,便同小桃道:“明日买些虾罢,傲雪许久没吃虾了。”小桃点点头应下,刚来时,她还会觉得春安傲雪吃得太铺张,还规劝过几回,后来发觉她俩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有钱许多,就连这院子,这般久了,她从未见过来收租的人,想来也是她们买下来的,那包子铺也是如此。

这般一来,纵是两人没有闲钱,就单单是包子铺的营收,也供得起她们天天食肉了。更何况,何春安自己节省得很,这么一年多了,依旧是那几套衣裳,倒是给傲雪买过几套。可尽管她自己这般节省,却总是会问她,工钱够不够花,要不要把妹妹接来一起住。小桃很感动于她的贴心,有时闲暇时刻,也会跟她聊很多关于奶奶和妹妹的事,甚至会说一些从不曾跟外人说过的,她在县里做工时遇到的不平与难过。

春安从没有东家的架子,就像一个姐姐一样,会抱着她,安慰她,还会跟她一起骂那些人的不好。小桃不止一回想过,若春安真是个男子就好了。

这些事,傲雪也是不知晓的。她只知晓两人关系不错,小桃将春安照顾得很好。

可也不知为何,兴许是天凉了冻着了,兴许是心里积郁沉闷无法排解,傲雪病了。

春安与往日那般,一面做着包子一面看着从包子铺路过的人,她等了许久,这早就过了傲雪往日来书院的时间,可迟迟不见人影,甚至就连孟云潮也已经走过去了。春安感觉不对,扔下包子就往家里跑。虎子甚至都没来得及拉住她,小桃只能硬着头皮将春安没包完的包子包完,虎子已经做好了提早关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