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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浑摸了摸下巴,这下,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直追到端门前,才看见纪长清的身影,贺兰浑撒腿向她跑去,边跑边叫:“道长等等我!”

见她在门前停住,目光透过端门,望向远处寒冰未曾化冻的洛水,更远处隐约能看见酒旗迎风招展,乃是天津桥头的酒楼。

贺兰浑便知道,她是想去沿着天津桥到菩萨寺、永福寺这条线,再查查镜子的线索,三两步赶上去,还没开口先带了笑:“都说好了等等我,道长又自己走了,真是狠心。”

纪长清迈步走进幽深的门洞:“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跟他们说,从吴王府找到一面铜镜,”贺兰浑与她并肩走着,声音压得很低,“还告诉他们,张良娣在背地里打听太子妃的生辰八字。”

“如何”

“太子的反应挺正常,太子妃么,”贺兰浑回忆着徐知微温婉从容的神色,“我也说不好,她太稳了。”

极是稳,丝毫看不出端倪,除了武皇后,他也只见过纪长清这么稳,只不过徐知微跟她两个又不相同,徐知微是那种柔和的,捉摸不透又不招眼的稳,像空气一样,淡淡的,不易觉察。

又想起整件事情中种种怪异不合常理的地方:“张良娣想害太子妃,结果自己死了,我起初在想,会不会是太子妃知道镜子有问题,故意给了她可镜子又是良娣自己挑的,我现在,也有点莫不知头脑。”

假如徐知微知道张惠心怀不轨,假如徐知微知道镜子的秘密,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将镜子给张惠,祸水东引,可镜子却是张惠自己挑的,这个推测,也说不通。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并肩走出了端门,放眼望去,天津桥如同一条玉带横跨洛水,宽阔的桥面上熙熙攘攘,有来往的行人,也有兜售吃食玩器的小贩,纪长清迈步走上桥头,身边贺兰浑犹自说着案情:

“晚上回去咱们把前八个女子的镜子都找来挨个照照,应该还有线索,再就是张钧那老东西,我得好好审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