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微无言,气氛一时有些胶着,锦书送来干净的换洗衣服,又给灯烛剪了芯、往紫砂壶里续了茶水,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看,徐徐垂目退下。
照微坐得腿脚发麻,站起身来,听祁令瞻声音微凉:“去哪儿?”
她是想去把窗关上,可是想起祁令瞻刚才说的“解释就是掩饰”,索性赌气似的不说话,抬腿就要往屏风处走。
一只手拦在她身前,旋即落入一个冷清单薄的怀抱里。他尚未更衣,襟间有茉莉香气被冷雨沾湿后的味道,清冷且缠绵。
他自身后紧紧拥住她,叹息声在她耳畔软下来,妥协道:“你宫里的事,随你的心意,我再不过问就是了。”
“你要问就问,难道我还心虚不成?”
照微侧目瞧他,“我倒是想问问你,江逾白回来这段日子,你再未踏足福宁宫,既然碍眼至此,今日为何又来了?来便来了,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把我这儿当什么,秦楼楚馆么?”
近一旬不见,她心里也有气,越说越不高兴,竟真想挣开他甩身离开。
挣扎间拂倒了高几上的梅瓶,祁令瞻锁住她的手,将她抵在碧纱橱的隔门上,直到她安静为止。
见她愤懑至此,祁令瞻与她说实话:“我确实是故意不来寻你,故意要与你赌气,想看看你能否为了我将江逾白遣走,但我不可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否则得不偿失……便如方才我在庭外见到的那般。”
江逾白凑近她写字,而照微含笑与他说话,若是忽略两人的身份,倒是一副美好的、引人遐想的画面。
照微是不拘繁礼的性子,身份于她而言不过一张皮囊,否则她怎敢如此痛快地与自己做一对有悖人伦的野鸳鸯。祁令瞻清楚这一点,所以愈发看江逾白不顺眼,毕竟论及身份,他们皆为世俗所不容,自己又比江逾白高贵到哪里去?
照微挑眉瞪他:“你这是怀疑我对你的心不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