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娘相遇时,也有一只金背蟾?”李仙芽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世间的相遇好奇妙,“那时候,阿娘就瞧中了你?”
“哪能啊,那时候我浑身湿哒哒的,头发也乱了,好在你阿娘看到那只金背蟾,就提着裙子去捉,把我给忘在了原地,阿耶倒是心心念念了许久——谁料半年后,先帝就赐下了婚事。”
李仙芽的心起伏不定,看向父亲的眼神便有了些期待,“阿耶,我第一次见沈穆的时候,他也浑身湿哒哒的,因为我把他想要的金背蟾丢进了九州池里——谁叫他拿刀子威胁我呢?我就不让他得偿所愿。”
见阿耶听得认真,李仙芽越发说的起劲了,“他浑身傲气,眼神冷冰冰,可当真要在一起做戏了,他又认真的很。也是很奇怪,分明是两个素昧平生的人,阴差阳错凑在了一起,偏又很契合——阿耶,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公主小娘子认认真真地唤阿耶,声口和软,周昶意心里的慈爱和疼惜就慢慢地升起来,唤女儿坐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你与他自有因果来由。”
他不提沈穆的好与不好,待要说第二句话时,有内侍通传裴长思到了,李仙芽的思绪被打断了,命人将他领进来。
周昶意顿了顿,抬头看着由远及近而来的瘦削儿郎,侧头问女儿,“起先你选定的是他,现下你觉得和他,可以吗?”
李仙芽闻言,看向阿耶的眼睛里就流露出讶异的情绪,接着就连连摇头,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行。
周昶意便笑了。
裴长思多日未见公主,又因心里挂牵着这些事,愈发显得清瘦,然而他是如松如竹的读书人,清瘦反而衬出他的气度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