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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昉见圣上如此忧心态度, 趁机禀道:“陛下宅心仁厚,不如让周相回家休养?”

圣上想了想,尤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周玘和离,虽同意放他出狱,却让颖安郡主来接, 显然还想做最后挣扎。

颖安郡主自周玘入狱后就一直住在宫里, 没回过周家,周玘宁愿坐牢也不妥协的态度早就让她心灰意冷了,但皇兄让她来接周玘回家,她便也来了。

周玘比之前更显瘦削单薄,且因头疼的毛病, 常常彻夜难眠,看上去疲惫颓靡,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也黯淡地失了光彩, 黑漆漆地深陷在眼窝之下。

颖安郡主看见他这模样, 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陌生地看他一会儿, 移开了眼睛。

她印象里,周玘永远是那等光风霁月,美玉一样的郎君,虽然不苟言笑,但举手投足温润矜贵,赏心悦目,叫人移不开眼。

哪里想过,有一日,那般熠熠生辉的郎君也会失了光彩。

“郡主。”周玘冲她行臣礼。

颖安郡主淡淡应了声,“上车吧。”

“臣骑马便可。”周玘说道。

“都行,随你。”颖安郡主语气仍然乖巧,却少了以前与他说话时那遮掩不住的欢喜和仰慕,唯剩最基本的礼貌和教养。

周玘唇角的弧度恬淡释然,站在马车旁,作揖道:“郡主先请。”

两人辞别圣上,一个骑马,一个坐车,迎着冬日微弱的光辉行远。

圣上看着马背上单薄的背影,忽然问身旁的褚昉,“朕是不是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