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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昉和周玘谈事,陆徽在旁为二人添茶,偶听到某处,会抬眼看褚昉一眼。

陆徽自幼受教于周玘,对他的学识一向深以为敬,故而今日听他所言,字字珠玑也不觉意外,但对褚昉,他相信他亦是有才学的,但真正见识到他面对朝事的灼见和谈吐,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褚昉是有成见的。

难怪父亲会喜欢这样的女婿。

但他还是更喜欢元诺哥哥。

周玘说了会儿话,忽抬手用力按着眉心,神情很是痛苦。

“元诺哥哥,怎么了?”陆徽问。

“没事,头疼犯了。”他自上次受伤后,便有了头疼的毛病,之前只是偶尔,入狱后,大概牢狱阴冷,头疼犯的频繁了些。

“我去找大夫!”陆徽腾地站起来。

“不必,过会儿就好了。”周玘勉力给他一个笑容,示意他坐回去,边揉着眉心边对褚昉说:“安国公,此计我早就考量过,是可行的,但要诸相都同意实非易事,且不说此事本就关系重大,单政事堂的风气就足以扼杀此议。”

褚昉今日来并不是非要一个结果,见他如此痛苦,说道:“这事容后再说,你先休息,昭文……”

“有话跟你说”还未出口,周玘摆手,“我有一计,你且听听。”

周玘说了斟酌许久的废多相议政、权归一人之策,还提出了具体可行的步骤办法。

褚昉听罢,面色微变,看看陆徽,又对周玘道:“事关重大,等你出狱再说。”

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带陆徽见周玘,没想真与周玘讨论朝政,周玘所言事关重大,一旦达成之后,短期之内确实利大于弊,很多政议能够快速决断贯彻,于处理当下疲靡之象大有裨益,但长此以往,势必会养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

“你怕了?”周玘眼角堆上几分清浅的笑意,看着褚昉,竟有些不易察觉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