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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昉听罢,仍向圣上建言及时禁断,一来盗铸之风盛行,等准备妥当,私钱不知又生出多少,禁毁负担加重,二来以如今通货储备,足以救市,实无放任等待的必要。

朝臣有支持褚昉者,言其计刚断,亦有支持周玘者,言其计稳妥。

圣上思虑一番后,并未做出决定,而是交由诸相讨论裁断,意外的是,周玘最后竟纳了褚昉提议。

褚昉是京兆尹,禁毁私钱一事自然由他负责,领了圣命,褚昉告退,周玘寻个借口跟了出来。

“周侍郎,还有话?”褚昉识破了周玘用心。

“安国公辛劳,还未回家吧?”

褚昉听出他似有所指,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满是探寻意味。

此次若能顺利禁毁私钱,圣上极有可能调他回朝,褚昉攒着劲儿做这事,确实还未回家,不过周玘这话明显不怀好意。

“同僚皆谓你刚断,不知你在家中可也是这般?”

周玘虽言语温和,褚昉却听得莫名其妙,笑了声,语气带出些挑衅:“自然比不得周侍郎稳妥,可惜,有些事情不会原地等着你准备妥当。”

周玘并不恼,只是笑着看他。

褚昉厌恶这笑容,随口刺了句:“如周侍郎这般,以后定是个慈父,他日喜获麟儿,定要叫褚某和夫人,去喝杯喜酒。”

“安国公年长于我,是该着急子嗣了。”周玘温温地说。

褚昉哼了声,眉梢扬了扬,“夫人倒是多次提及要个孩子,我也正在考虑。”

看向周玘,“到时小儿满月酒,定邀周侍郎同贺。”

周玘笑容不改,“自然。”

他总是一派不愠不恼、淡泊致远的样子,褚昉隐隐觉得不妙,离宫的脚步急促了些。

至家门前,才跃下马,已被翘首盼了几日的家奴请去了松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