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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昉看着她,神色无波,眼底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终于说了实话。

当初,他娶她是不甘愿,她嫁他亦不甘愿,这三年来,她不舒心,她从没有忘记过她的旧情郎,她大概一直在等着离开的这日。

若因子嗣,若因平妻,他都可以解决。

唯独这三年的不甘愿、不舒心,还有她念念不忘的旧情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一夕之间也束手无策。

“陆氏,你现在说一别两宽,不觉得晚了么?”

陆鸢从这话里听出浓重的不甘心,将要开口再说,听褚昉说道:“此去疏勒,给你带了些东西回来。”

褚昉将匣子推给陆鸢。

从褚昉进门,这匣子就一直在他手中,不曾让任何人碰,陆鸢没有起过探究的心思,更不曾想过这里面的东西竟是他千里迢迢从疏勒带回来的。

陆鸢疑惑地看褚昉一眼,手下已打开匣子,入目是一双不曾见过的骨匕。

但她并不陌生,那是四年前她途径疏勒时找老工匠定制的信物,虽不曾见过,却一眼就勾起了记忆。

彼时,她刚刚及笄,为着生意要去一趟波斯,周玘说等她回京就去提亲,还特意编缀了《笑林广记》供她路上消遣解闷。

投桃报李,她定了这双骨匕。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这双骨匕竟落到了褚昉手里。

骨匕旁侧放着一个绣花袋子,是她之前用来装《笑林广记》的,虽然知道里面是什么,她却还是打开了。

破碎的旧本《笑林广记》、周玘的文章、周玘的药方,还有她的脉案。

显然,褚昉知道的、以为的,远比她想象到的多。

他知道她和周玘的旧情,知道她不曾喝药调养,恐怕也会以为,她不肯为他生儿育女,一心离开褚家,都是为了周玘。

而他给她看这些东西,就是在告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