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郑氏盯着郑孟华问。
方才若不是她装病搪塞过去,郑孟华这辈子就毁了,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一旦落实谋害国公夫人的罪名,就算死罪可免,活罪绝难逃过。
郑孟华以为只要孙嬷嬷咬死不认,搜不出实在证据,这事查不到她头上,却没想到陆鸢竟然釜底抽薪,直接查明药的来源,根本不给孙嬷嬷狡辩机会,连自己也无所遁形。
郑孟华扑通跪倒,咚咚咚地在郑氏床前磕头,声泪俱下:“姑母,是我糊涂,我原以为那药不会伤人性命,只会令她容颜早衰而已,我真的不知竟会……姑母,我错了!求姑母责罚!我去找表哥,不,我,我自行了断,姑母和表哥不要为难!”
这般说着,郑孟华果就踉跄着站起来朝郑氏卧榻的边棱撞去,惊得郑氏急忙跳下来挡在她前面,把人搂在怀里亦是泪落如雨。
“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郑氏一族就剩你一个孤女,叫你死在我面前,我如何去见郑家列祖列宗!”
姑侄俩抱头落泪,一时哀戚不可自胜。
褚昉折返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在外站了会儿,怕母亲太过悲恸伤身,才抬步进去,唤了句“母亲”。
郑氏看见儿子,揩了眼泪,兀自站起身,并没扶起郑孟华,而是说:“华儿,你犯的是大错,要想活,就去求你表哥。”
郑孟华闻言,连连摇头之后,朝褚昉咚咚磕头:“我不敢求,不配求,是我对不起表哥,我,是我嫉妒嫂嫂貌美,是我生了邪心,求表哥责罚我!”
郑氏听着侄女儿磕头的声响,虽背着身却也抽泣不已,褚昉不忍母亲如此模样,低身扶起郑孟华,问她:“你当真不知那药会让女子绝育么?”
郑孟华对天发誓,咬死不知。
褚昉没再追问,真相到这里就可以了,问下去,他对自己和陆鸢都无法交待。
褚昉的态度已然明朗,郑氏适时说道:“三郎,你千辛万苦保下华儿,带她回京,若叫她死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枉费心思?左右,尚未铸成大错,叫陆氏好好调养,总能调回来的,你便,再保华儿一次吧。”
郑氏心知肚明,陆鸢这次动了真格,差点儿就将郑孟华送上死路,唯有儿子出面才能按下风波,让陆氏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