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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神色依旧如井水无波,面上带着清浅而礼貌的喜悦,似笑非笑,淹没在迎接的人群中。

众人坐在厅堂寒暄,陆鸢从郑氏姑侄的谈话中听出褚昉提前归京的缘由来。

为郑氏贺寿只是其中一端,更紧要的是凯旋大军收到钦天监的消息,今冬的雪落得早,且极可能连着落上几日,到时积雪封路,回京行程恐要再延。褚昉怕郑孟华两个娃娃受不住雪日赶路的寒冷,这才率军提前赶回。

听到这里,王嫮别有深意地看陆鸢一眼,笑语中带着歆羨,“不知三哥竟还有这般体贴的时候。”

府中上下都知褚昉待陆鸢冷淡,两人成婚两年有余,褚昉如今的起居都还是大丫鬟操持,并没交给陆鸢这位夫人,莫说体贴了,便是寻常的相敬如宾也不曾见。

王嫮此话无疑在陆鸢心间捅刀子。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门口位置,那里站着存在感极低的陆鸢,若不是王嫮这句话,众人都想不起来房里还站着一个名正言顺的平威侯夫人。

陆鸢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中笑了笑,没有接话。王嫮却挑衅地再次开口,直接问陆鸢:“嫂嫂,你说是不是?”

陆鸢笑意不减,抬头对上王嫮目光,“侯爷素来宅心仁厚,这般做也不稀奇。”

她温温吞吞,竟似一个泥人任人揉捏,众人很快便转移了目光,看回与郑氏寒暄的郑孟华。

厅堂之上一片和气融融,忽听外头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是褚昉一母同胞的弟弟褚暄回来了。

“母亲,大喜事!”

听见自家夫君的声音,王嫮含笑迎了过去,恰碰上褚暄掀帘进门,便问:“什么喜事?”

褚暄旁若无人牵过王嫮的手暖在手中,走向郑氏道:“三哥平乱有功,晋爵安国公了。”

众人闻言,纷纷向郑氏道贺,堂上顿时闹哄哄一片,陆鸢却似淹没在滚滚沙海中的一粒微尘,一如既往无人问津,好像加官晋爵的人与她没有分毫关系,凭谁也不会将这份荣耀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