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没有问一句,就从甜姑怀中抱走了小宝,小宝睡得很熟,只是动了动胳膊,就自然而然地在顾显城怀里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甜姑看见这一幕又有些眼热,两人默默地朝回走。
“今晚怎么想起来做东请客?”黑夜里,顾显城的声音像风一样传来,甜姑轻声答:“先前您给了赏,大家伙都挺高兴的,起哄让我请客,我想着来到军营这么久都没有请大家吃过饭,借着这个机会,也挺好的。”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初秋的风一样,顾显城不自觉地就放慢了脚步。
“对了。”
既然说到这,甜姑忽然道:“今天,殿下给的赏太贵重了……我受不起,我想要不给您,您抽空帮我归还给殿下吧?”
顾显城顿了顿,问:“是什么?”
“我还没看。”甜姑如实道。
“那一会儿先看看是什么再说吧。”
甜姑:“也行。”
这段路平时走着似乎很近,但今晚却仿佛很远,而伙房伙计们抱来的可不是吴王宴席上的佳酿,都是实打实的粮食酒。
这种酒有一个特点就是见风倒,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走了一小会儿,凉风这么一吹,甜姑就有点晕了。
连带着脚步也有点飘了。
她自己还没觉得,落在别人眼里,却已经是在走弧线,顾显城眼里汇聚起星星点点的笑意,不知不觉也离人走得近了些,将人护在触手能及的范围里。
等快到营帐的院子,门口有一块修整不平的台阶,甜姑一个不留神,脚下磕了一下,整个人就站不稳朝前倒去,幸而顾显城早有准备,伸手一拦,甜姑柔软的腰肢便被圈到了一个坚硬如铁的胳膊里。
甜姑下意识地抬头,眼里已经雾蒙蒙的,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忽然打住了。
就当是做梦好了。
只有在梦里,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顾显城的眼眸像一汪深沉的大海,深不见底,甜姑就这么呆呆地看了他很久,于是顾显城就发现,喝醉酒的她,好像比平常,胆子大一些了。
顾显城试探:“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