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金体字体在一众对仗里特立独行,狂肆绝伦,光是看字,就让人对写字的人产生无尽的联想。
李伯伯回答:“是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他家里好像出事了,心情特别不好。今天好像还是他生日。”
黎尔后来攀折了一枝杏树树枝给他,要李伯伯帮着转交。
“如果他再来,把这个给他吧。生在春天的人,一辈子应该都要过得若春和景明。”
温知宴拿到生长了白色小花的纤细树枝的时候,是那一天的傍晚,李伯伯专门骑自行车去苏月巷的巷弄里挨家挨户的找他。
李伯伯知道他有时候会来这一带,陪他奶奶看病或者听戏。
因为外形太出挑,出身太显赫,甚至连字都写得太狂傲清明,李伯伯清楚的记住了人中龙凤的少年。
李伯伯找到少年的时候,他在苏月巷尽头的小桥桥洞下,一个人站在河边抽闷烟。
春日黄昏,落日下坠,他修长的身影映在河堤的堤岸上,显得暴戾又寂寥。
李伯伯把自行车停稳,走下河岸,将手里的杏树花枝递给温知宴,像一个负责投信的邮差一样,告诉他:“有人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今天是你生日,她看完你在我面馆里写的字,想让你看杏花开了。”
温知宴愣怔了一下,瞧着中年男人为他递出的花枝,这是出身矜贵的少年第一次收到这样不是花钱换来的礼物。
“每个春天,杏树都会开花,她想让你看到这个变化。”
十六岁的温知宴用没夹烟的手接过了杏树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