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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甄影猜出他的心思,谭生这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在这样的夜,暖灯一盏的卧室像是成了一艘游湖的画舫,她是船上风华绝代的歌姬,他是清风朗逸的王公贵胄,她眼波流转、含情生春,嗓音温柔婉转,“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她睇了他一眼,“听起来很像是雄性动物的劣根性。”

他觉得自己被冷落,她觉得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真是劣根性。

男人的眼睛扫过‘歌姬’半敞的领口,锁骨那片雪白滑润的肌肤,“他没来之前,这些都是我的。”

甄影见谭全雨有些恼了,她自己还憋了口气要找他算账,柔柔一笑,“说起来,雄性还有一个劣根性。”

谭全雨起了好奇,“说。”二人的口舌交锋既是沟通又是情趣,彼此有胜有负,他想听听看她能说出些什么。

雄性的劣根性何其多,甄影乜他,控诉刚刚他在床上的行径,“你们是不是非得在床上把女生折腾哭才显得自己有本事?”她几分委屈,“把我弄疼了……”

谭全雨的确这样了,他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别喂了,吃多了待会吐奶。”

甄影把奶头轻轻移出孩子的小嘴,“你别装云淡风轻,你现在就有把我折腾哭的毛病。”

谭全雨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看孩子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他嗯哼一声,承认自己新近添的恶癖,“我喜欢看你哭。”

甄影睨了他一眼,“我真是迟早被你折腾死。”她上床拍松枕头,让他送孩子回婴儿房,“好困,快睡觉吧。”

卧室房门的阴影旁,以为谭生找不到酒精棉片的淼淼为他取来,无意间听到夫妇的这段对话,心里狂跳了几下。

原来谭生和甄小姐私下是这么相处的,还挺甜的。

……

《东宫皇后》前期的剧本研讨会把参演演员和投资人、主创人员这三方聚集起来,围坐一张大会议桌,由演员念读剧本里的台词,三方群策群力,头脑风暴讨论提高剧本质量。

甄影到达演艺公司的会议室,已是济济一堂,准备开始,导演陈叠坐在主位,左边是制片人投资人,右边是主要演员。

甄影进来晚了,只余陈叠右手边的空位,她落座时看见桌面台牌写着自己的名字,这就是她的位子,她结婚产子一事,知道的人不多,陈叠算一个,见提着手袋的她进门,她比以前身材丰腴些,肌肤雪白和大波浪,眉眼的明艳大方未变,往日的神秘诱惑稍褪,添上几分圣洁和纯美,手上是玫瑰红的指甲,整个人都是难描难画的风情。

陈叠颔首和甄影打招呼,交代编剧开始主持剧本会,剧本脱胎于一段靡丽的唐朝野史,女主王耕月入宫之前和李将军有段隐秘的恋情,进宫后和皇帝的感情起伏,扶摇直上成了东宫皇后,又登高跌重被打入冷宫,在冷宫中将太监错认为李将军,痴迷了一阵。故事末尾,王耕月假死,出宫和李将军隐居世外,狗皇帝痛失所爱,追悔莫及。

随着会议的进行,室内是演员念台词的抑扬顿挫,感情诚挚,助理轻轻敲门,托着楼下星巴克买的咖啡进来。

演员拥有过人的共情能力,甄影也不例外,看完剧本后不禁怅惋,封建时期的爱情大多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甄影有和李将军,皇帝和冷宫太监的吻戏,没床戏,轮到她的部分,放下手中的咖啡,开始念台词。

等到读完,甄影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进来就觉得不舒服,因为众人表情各异,神情微妙。

有人是以前《天真又无情》的剧组跟来的,知道她和陈叠的过去,看二人座位挨着已是习以为常,名导让女友做主角,再正常不过。

投资人那边更是见怪不怪,名导捧姘头,天经地义,但眼中好奇和探究的意味明显,想看甄影是不是和陈叠说的那般出众,这个女主角非她演不可。

还有小人物想看看甄影是何方神圣,又不敢太过直白,偷偷打量又移开好奇的眼睛。甚至有人就是抱手,一脸的看好戏,除了那只骚猫还有谁。

甄影想起邝裕美说的那句话——有老公疼,有前男友捧。

甄影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接这部戏?她的目的是什么?和陈叠从此泾渭分明、任他明月下西楼不行吗?别人用微妙的表情和有色的眼镜把她和陈叠捆绑在一起,她有点不开心。

在甄影走神的时候,陈叠桌面上的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对上她转过来的脸,他挨近她说悄悄话,吐出的热气拂过她的颊,“对不起,刚刚我不小心饮错你的咖啡。”他靠的很近,举止在外人看来很暧昧,桌上有人对视一眼,露出‘看吧二人在调情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