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陈阿姨跟着儿子回乡养老了,褚橙之后再请的保姆不是扔着孩子不管就是照顾得不妥帖,这个时候褚宽一个电话打来,说他没工作,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他来给褚橙带孩子,工资随便开点,够他补贴家用就行。
褚橙本来不放心,但耐不住她妈吴菊在旁边软磨硬泡,再三保证说自己会帮着褚宽带,褚橙这才把孩子送回去了。虽然说是工资随便开点,但褚橙每个月还是按照之前保姆的工资打过去的。
前几次回去,看着孩子穿得脏兮兮的、嘴边经常有一圈黑糊糊她就不高兴,说了一两次吴菊脸就拉长了,说农村就是这么养孩子的,这么养的孩子经得起折腾。
许隐按低了音量,哄了褚凝两句让她睡,拿着手机出了客厅。
看到许隐这边换了背景,褚橙叹了口气:“我有点后悔了。”
万婷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客户开会,对方是个难缠不按套路出牌的,底下人的人搞不定,她自己接过来跟了好久,看她姿态压得低,对方也觉得她诚意十足,本来以为这一单势在必得了,临到签单的关口,对面的人又挑拣起来了。
她当时压着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又在电话里听到褚凝的哭声,心揪成了一坨,说不出的难受和惆怅,事后她摊在办公室的躺椅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第一次觉得事情比她预想的要难搞。
整个孕期强烈的身体反应没有让她有退缩的想法,家里人不理解,她一个人在外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难捱的,她很清楚她就是想要这个孩子,在她的计划里面,她给褚凝做了最完美的人生策划,她相信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把褚凝养得很好。
可是在视频里看到女儿眼睛里蓄满泪水的时候,她觉得她太自我,也太自私了,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她具有主动权,她自己所作的选择而已,而后果,并不是单单只是她一个人在承受。
听到她这么说,许隐责怪似的啧了她一声:“说什么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九月份送去幼儿园,还跟之前一样,现在这只是个小插曲。”
“我过两天提早休假回来,你先帮我看两天。”褚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