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太后的话,卓天扬微讶,“这么说,朕倒是要听听了。”他在太后另一边坐下。
裴念玦无法久站,也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坐。
在开口说之前,他让皇上将大部分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伺候他的一名内侍,这才将自己先前的遭遇再说了遍。
听完,卓天扬与太后先前一样,不敢置信,但在太后亲口说她派去的宫女真在大牢里领回一个名叫袁莱安的姑娘后才信了八九分。
为了取信于皇上,裴念块开口道:“皇上,臣所说是不是真的,事后皇上大可派人去京城里那家客栈和沅阳城调查,是否真有我所说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毕竟我昏厥大半年,依理是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去那里。”
“这倒也是,但你说的那什么天谴改造系统,简直是闻所未闻。”卓天扬惊叹。
“可不是,臣的神魂当初被拘到那金花村时,可也吓坏了。”
卓天扬哼笑,“你这小子胆大包天,也会吓坏?”
“那时臣突然从济王变成一个又丑又穷的村夫,心情简直是一言难尽。不过幸好臣禀性良善,在日行数善后终于功德圆满,这才能回归自己的身子。那系统感念臣所做的那些功德,走之前还帮着臣把身上的余毒都给清除干净了呢,所以臣这会儿才能把这番离奇的遭遇当面告诉皇上。”说完,他不忘自夸了一把。
看着他长大,熟知他性子的卓天扬笑骂了声,“你若真禀性良善,就不会有大臣常常参你在外头欺压百姓了。”
“皇上,臣在经历这事后已知过能改,以后再不会那样做了。”裴念玦一脸正直的表示,接着说道:“不过臣这次请皇上过来,除了这事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禀告皇上。”
见他神色忽然严肃起来,卓天扬有些讶异,“何事?”
“先前臣说,是被刑部派人把我和莱安给抓进牢里刑求时,我才回到自个儿的身子里,这事便是与六皇子有关。”
听他提起六皇儿,卓天扬眉头微皱,“你说你被抓与老六有关?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为了诬陷六皇子盗卖宫中宝物,将我们推出来当指认他的替死鬼。”裴念玦这话一出,卓天扬脸色微变。
“你的意思是老六盗卖宫中那些宝物是被人陷害?”
“没错。”裴念诀把先前他对袁莱安所说的那番推测仔细再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有人利用我所收罗来的那些奇珍逸品,在里头混进了从宫中窃出的宝物,让不知情的吕昌一道卖进那些王公贵族的府里头,意图陷六皇子入罪。”
说到这里,他正色道:“皇上,您再想想以六皇子那一板一眼的性子,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吗?”
说到这里,见皇上面露沉思之色,裴念玦接着再续道:“几个皇兄里,就数六皇子性情最为严谨持重,他不仅对自个儿严格,待别人也严格,所以我自小最怕的就是他,也与他最少亲近。这事若非臣亲身经历,臣绝不会为他说话,还请皇上再详查此事,莫要让六皇子遭奸人所害。”
思量须臾,卓天扬突然问道:“你可知,事发之后老六身边有两个手下失踪了?”所有的皇子里他最看重的就是老六,不仅因老六是他爱重的先皇后所生,也因他性格沉稳,因此当初查到老六盗卖宫中宝物之事,他才会格外震怒,命人将老六打入天牢。而让他相信这事是老六所为的另一个证据,是那窃出宫中宝物的太监在招供出老六后便一头撞死了。
裴念玦略一沉吟答道:“可是张保泰和张保威兄弟?”
卓天扬颔首,问:“没错,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张保泰就是当初和吕昌接头之人,我怀疑他们两人应当是早就被人收买“,而且只怕六皇子身边被收买之人不止他们两个,否则哪能蒙蔽住六皇子的耳目,背着他私下做出这种事来。”
听他这么一说,卓天扬也益发觉得此事确实充满疑点,也许六皇儿真是被人所构陷,离开前他出声说道:“朕会亲自提审你所说的吕昌,再重新派人调查老六身边那些心腹手下。”
他也期盼这事不是他最器重的儿子做出来的,但倘若这事不是老六所做,八成就是他另一个儿子所为,目的是为了陷老六于罪。想及此,卓天扬一阵心寒,天家彷佛注定了永远都逃不过这种骨肉相残的悲剧。
此时的他倒希望裴念玦所说的那神奇的天谴改造系统能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如此一来便能督促着人人向善,再不会为了争权夺利,而残忍的不择手段去害人。
送走皇上,裴念玦还有一件事要办。
听完他想做之事,太后忍不住劝道:“你这才刚醒来,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你啊,就别再劳心伤神,先好好歇歇,想调查这事也不必急于一时,等你身子复原后再查也来得及。”